几顶大帽子扣下来,说的王氏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连维护韩婆子都忘了,瞪大眼反驳:“慎言,我们什么时候对太后娘娘不敬了?”
宋予恩揉着发麻的手掌,一一说给王氏听:“昨日太后娘娘亲临,对我夸赞有加。”
“但继夫人身边的婆子却说我没礼数,这是明摆着不同意太后娘娘的话,此乃不敬之一。”
“其二,我同定安侯的婚事经过太后娘娘和皇上首肯,生辰八字去司天监合过,也过了明路上了宗碟。”
“继夫人身边的婆子却说我配不上定安侯,此乃二不敬,其三,这里是葳蕤庭,不是你们院子。”
“临安侯府上下早有规矩,定安侯所居的葳蕤庭自成一派,小侯爷需要养病寻常人不得打扰,这也是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意思。”
“你们主仆不请自来,这胆大的婆子更是一来就大呼小叫,指责我这个小侯夫人的不是,此乃三不敬。”
“桑枝,你告诉这位嬷嬷,对太后娘娘和皇上不敬之人,该当如何?”
桑枝配合着朝前一步,高声道:“按律当斩!”
宋予恩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王氏:“念在人是继夫人带来的份上,咱们不把事情闹大了。”
“先掌嘴五十,以示训诫,若再犯同样的错误,可就不止掌嘴这么简单了!”
王氏气的心口上下起伏,抬手想指着宋予恩却又忌惮:“你,你,太嚣张了!”
“我这不是嚣张,是讲道理摆事实。”宋予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夫人若是不愿意,不如把这刁奴送去官府。”
“且看不敬太后娘娘,她有什么下场?”
王氏哪里敢把人送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心里的千万不耐,挤出一丝笑脸:“好好好,你新进侯府需要立威。”
“我给你这个面子,但我以为大家都是一家人,做人做事留一线的好。”
“小侯夫人,你还年轻,我托大给你提个醒!”
宋予恩挑眉:“继夫人这话里话外又是长辈身份,又是隐约威胁,您还想保住这个大胆的奴才?”
王氏盯着宋予恩,眯了眯眼,没有答话。
她脑子里在想,宋予恩这到底是给她下马威,还是因为在葳蕤庭需要避嫌,同她做戏给别人看。
按照沈修益告诉她的消息,应该是后者居多。
可宋予恩半分不让,还把事情闹得剑拔弩张不肯顺着台阶下,怎么看都是前者!
再看宋予恩的表情,似笑非笑里带着几丝凉薄,竟同沈藏之有几分相似!
王氏悚然一惊,退后一步。
尚未开口,就见宋予恩朝桑枝点了点头。
桑枝二话没说,几步上前扯着韩婆子的衣襟左右开弓。
清脆的巴掌声立刻打破沉默。
一下又一下,这打的哪里是韩婆子的脸,分明是要打她这个夫人的脸!
王氏又气又怒,真想当即甩袖子离开。
可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和沈修益的叮嘱,又不得不放下那点尊严,装作毫不在意。
“夫人。”韩婆子还在含糊不清的求饶:“您救救我!”
挨着巴掌说话,口齿不清,压根听不真切。
王氏已经很快镇定下来了,宋予恩敢这般猖獗的动手,便是仗着压下来的大帽子。
但凡王氏为韩婆子求情,也会被这大帽子影响。
大不敬的名头,她可不能沾染。
如此,这五十巴掌韩婆子挨定了!
王氏捻着掌中佛珠,侧头道:“小侯夫人说的有道理,不尊太后娘娘乃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