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姝抿唇一笑,握着凌静嫣的手说道:“别人问我这些,我确实是不肯说的。可嫣堂姐问我,我心中半点不介意,只想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你听。看来,这也是我们姐妹两个之间的缘分。”
他曾立过誓,和她共结连理白头偕老,今生今世永不相负!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不会扔下她们母子的……
原本还有一较高下的意味,现在到凌静姝口中,却变成了“指点”。
收拾妥当后,照例先吃了早饭,然后去雍和堂给凌老太太请安。有了昨日的会面,凌静姝再见到卢安已经镇定多了,行礼请安后,便站到了凌静嫣的身侧,主动和凌静嫣搭话。
小姐到底有什么样的心事?为什么会这般日夜不宁?
凌静嫣先是一愣,然后反手握住凌静姝的手,也随之笑了起来:“是啊,我也觉得我们两个分外投缘呢!”
卢泓回来了,你这个父亲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凌静姝将那些恼人的回忆抛到脑后,神色自若地扯开话题:“不说这些了。嫣堂姐,我从未去过京城,你多说些京城的事给我听,让我也开开眼界。”
凌静嫣原本满心的傲气,随着凌静姝在园子里转上一圈之后,那份傲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直到卢安出现,前世真正的噩梦来到眼前。她才知道,她根本无法忘记耻辱的过去。
隔日清晨,当白玉睁开眼的时候,凌静姝早已醒了。洗漱完毕,穿戴地整整齐齐,坐在梳妆镜前为自己梳发。
一张模糊的男人脸孔越靠越近,眼中闪着热切的欲望和扭曲的快意,毫不怜惜地将无助的她压在身下:“现在,你终于是我的人了……”
小姐在睡梦中也不太安稳,眉头微微蹙着。
黑暗中,她无助又绝望的挣扎哭喊。
凌静姝莞尔一笑:“我看你睡的正香,便没叫醒你,特意让你多睡会儿。这有什么可责罚的。好了,你先自去洗漱穿衣,待会儿再来给我梳发。”
凌静嫣也不端着架子了,好奇地问道:“牡丹的花期是在四月中下旬,现在才是四月初,这洛阳锦就已经盛放,是三月就开了花吧!”
重生之后,她一直在告诉自己,前世的一切都成了过去。她逼着自己压下所有的恨意,平静地面对心如毒蝎的凌氏,一心痴念却最终害了她的卢潜,还有无情无义抛弃妻儿的卢泓……
“嫣堂姐,你头上的玉簪精致又好看。一定是京城那边最新的式样吧!我在定州这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款式。”
这样的话题,凌静嫣最是乐意,顺便还能显摆炫耀一番,立刻笑着问道:“我和你说了不少京城流行的衣裳首饰了。你还想听哪些?”
不!不会的。
凌静姝霍然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心跳如擂鼓,手心满是滑腻的冷汗。急剧地喘息了几口,起伏不定的胸膛才缓缓平息。
凌静姝早有准备,立刻说道:“嫣堂姐和我说一说京城有哪些名医吧!”
白玉一直闭着眼睛假寐,待听到凌静姝轻微又平缓的呼吸后,确定凌静姝已经入睡,才暗暗松口气,睁开眼,凌静姝的睡颜映入眼帘。
“明天就是祖母的寿辰了。二叔总算是及时赶了回来。”凌静嫣笑道:“若是赶不及,以后可没脸面见祖母了。”
凌静姝并未趁机奚落嘲笑,反而亲昵地笑道:“嫣堂姐,这株复色牡丹,俗名二乔,也叫洛阳锦。”
白玉很快地爬上床榻,睡到凌静姝的身侧。
明媚又真挚的笑颜,将周围的一切都映衬的黯然无光。美的清澈通透,美的精致无暇,甚至让人无法生出嫉意。
不!快滚开!
白玉皱眉苦思许久,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多想了。小心翼翼地将头靠近凌静姝的头边,一起沉沉睡去。
凌五爷这么多年在科举上毫无寸进,只能在凌家老宅里待着。凌静姝怎么可能有机会去京城?
白玉慌忙起身下床,一边自责不已:“奴婢睡的太沉了,竟连小姐起身了也不知道。实在不像话,还请小姐责罚。”
凌静姝脸上适时地流露出羡慕:“听闻京城洛阳繁华奢靡,可惜我无缘一见。还是嫣堂姐有福气,能随着大伯一起住在京城。”
有了白玉温暖的体温相伴,全身冰冷的寒意悄然散去。凌静姝往白玉身边靠了靠,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