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门口,他背对徐绍寒在道:“自古红颜祸水,让红颜变成祸水的都是那些沉醉在温柔乡的男人,徐绍寒,护便是害,你想清楚。”
在天家这样的环境中,徐绍寒护着安隅便是害她。
若护的浅还好,可若是护的深,难免会将旁人的目光牵引过来。
邓家能将火力集中在安隅身上,不见得旁人以后就不会。
有一就有二,不让她自己成长,她这辈子都会被权利伤害。
这点,身为过来人的徐启政早已看穿。
偏偏徐绍寒妄自菲薄,,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能护住心爱之人。
简直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屋外,谢呈并未听见这父子二人交谈了什么。
但看阁下离开的背影便知晓这场交谈并不愉快。
更甚是、或许还动了手。
起初,他只是猜想。
可当他站在门口思忖许久之后进去才发现,不是猜测。
书房内,徐绍安的脸面上鲜血横流。
与他往日里英俊的形象截然不同,多了份沧桑与疲倦。
书房内,满地玻璃碴,男人手中的香烟早已经灭了。
可却还夹在指尖。
谢呈未曾历经刚刚的狂风暴雨,但大抵是知晓的。
卧室内,安隅在半梦半醒间并未睡安稳。
梦魇颤的她难以喘息,索性,她起了身。
趿拉着拖鞋准备拉开门出去,结果,从门缝中,看见徐启政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
难满身的阴寒之气近乎溢出来。
转身看见谢呈进屋子。
她想,在她浅眠的这半小时之内,磨山或许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缓缓拉开门出去,站在徐绍寒书房门口。
只听屋里,传来浅谈的询问声:“我给您处理下伤口?”
未曾有人回应。
但安隅似是知晓了什么。
“走了?”良久之后,熟悉的嗓音才冒出这二字,嗓音没了温软,更多的是一份沧桑。
“走了,”谢呈答。
“恩、”他应了声,最终,沉默了。
谢呈候在一旁,在唇边的话语转了转又回到了原点。
终究是没说话。
“权利和家庭若让你选,你如何选?”
徐绍寒这直白的一句询问,让屋外的安隅身形一僵。
随即伸手扶住墙面。
内心的动荡在此时难以用言语形同。
权利?家庭?
她似是知晓了些什么,但这隐晦的话语尚不足以让她知晓全部。
谢呈沉默了会儿,想了想道:“时间可以抹去流言蜚语,但送不来多年筹谋的权利,我的私心里,希望您以大局为重。”
这是谢呈的心里话,也是一个追随者的心里话。
家庭固然重要,但与权利想必,当真是不值一提。
徐绍寒闻言,猝然冷笑。
这笑里,夹着谢呈看不大懂的东西。
他伸手,将夹在手中的半截烟蒂扔在茶几上,而后抬手摸了摸面庞,也不顾这一掌心干枯的鲜血。
屋外,安隅将落在墙面上的手缓缓收回,落在身侧。
那寡淡的面容中更是多了分冷清。
她微转身,沿着墙壁在回到了卧室。
徐绍寒的只言片语告知她刚刚磨山书房经历了什么,也告知她,这个男人正在做着如何抉择。
是啊!大局当前,徐君珩归首都迫在眉睫,她却被人命缠身。
这就好比,在关键时刻给他们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