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不知呢?
可这一切,因谁而起?
安隅反手,带上卧室门。
厚重的木板门无声无息的被带上。
她穿着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好似踩在云端上,那般不真实。
她入睡之前,尚且还在庆幸自己此生遇到了徐绍寒。
一觉睡醒之后,竟发现,她的丈夫,在她和权利之间做抉择。
而她,随时有被抛弃的风险。
卧室内,暖气很足,但她依旧觉得很冷。
那种冷,是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
她行至一旁茶几上,为自己添了杯水,试图靠着温热的水来暖暖身子,但显然,徒劳。
茶柜前,她一手扶着桌面,一手端着杯子,好似以此,才能让她稳住身姿。
细看之下,定能见她落在桌面上的掌心微微泛白。
安隅此时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
就好似年幼时,胡穗跟父亲闹离婚时,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没人要的小孩,可不知这一天何时会到来。
于是、她每天,每分每秒都活在恐惧中。
直道恐惧来临。
她在给自己做心理建树,告知自己莫要痴心望向的去与权利搏斗。
以免被抛弃时太过难以接受。
如此想时,身后一暖,徐先生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腰间,缓缓蹭着她的脖子轻问道:“何时醒的?”
她稳了稳思绪,以免自己情绪外露太厉害:“刚刚。”
“渴了?”
“恩,”她浅应。
徐先生看了眼她手中杯子,而后伸手接过,一手牵着她往卧室而去。
“喝完在睡会儿,还早。”
安隅视线落在这人身上,试图找出他身上受伤的地方,但却未曾找到。
徐绍寒怕安隅担心,进卧室前换了身家居服,那流血的伤口也掩盖在了发丝下,不仔细拨弄大抵是看不出来的。
“睡够了。”
“不到一小时,”他似乎对这声睡够了不表示不满。
“够了,”她答,嗓音很轻,伸手接过徐绍寒手中的杯子欲要将水喝完。
他想,罢了,不同她计较,够了便够了吧。
“中午有何想吃的?”徐先生问。
“都行,”她答,话语温温。
眼神专注在手中杯子上。
这日午后,徐先生做了顿午餐,安隅下楼时,明显觉得整个磨山的气氛都尤为凝重。
且不管是徐黛还是旁人,都隐隐觉得蕴着一股子阴霾。
磨山之外,有关于安和合伙人安隅的绯闻满天飞,安和事务所门口更甚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那些关于她以往阴狠手段的文章开始大篇幅的在网络上飞。
将她描写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能拆一桩婚便拆一桩婚的恶毒女律师。
磨山、是徐绍寒给安隅建造的一座豪华的温暖的宫殿,这座宫殿里与世隔绝、
生活在这里,修身养性也好,颐养天年也罢,无疑都是极好的。
可安隅知晓,这里、成不了她的战场。
而眼前,这个正在给她烹饪食物的男人或许正在用做菜来寻找他想知道的答案。
亦或是,他此时,正在思忖整件事情该如何有序的进行道理。
厨房门口,安隅未曾进去,她双手抱胸靠在门口,那淡然的姿态以及平和的面容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动荡与不安。
若论演戏,谁能说安隅不是善于掩藏的高手?
厨房内,是锅碗瓢盆在唱着歌。
厨房外,是徐太太内心在无限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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