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气派宏伟,占地万亩。
本地百姓私下称为小皇宫,内中布局,乃至器物,俱都模仿洛阳皇宫。
楚王嬴稽在书房之中闷坐,面前书案上有一封书信与一个黑檀木盒。
书信与木盒都是齐王嬴川派人送来,使者尚在驿馆之中等候回复。
太监总管轻轻进来,低声说道:“启禀王爷,世子已在外面等候。”
“宣!”楚王随口吩咐。片刻之后,世子嬴洛进来。
“王儿,齐王书信你已看过。
他在信中说愿意推举本王为主,号召天下,大起义兵进军洛阳,诛杀赵氏奸臣,清君侧。
在你看来,齐王此子说话有几分可信?”
“父王,木盒之中可是本朝开国先祖所用玉玺?”嬴洛开口问道。
“王儿所言不差,此玉玺正是当年先祖皇帝登基之时所用。
先祖皇帝登基之时,传国玉玺被前朝余孽趁乱带出皇宫,流落民间数十年。
先祖皇帝无奈,只好命巧手匠人重制玉玺以代之。
此玉玺沿用两代先皇,后来才有百姓将传国玉玺献于朝廷,此玉玺方被束之高阁,不再使用。
也不知齐王用什么手段,从何处得来。
他将此玉玺作为礼物送与本王,以示诚意。”楚王从木盒中取出玉玺,拿在手中把玩,颇为喜爱此物。
“父王,父王为儿取名洛,意指洛水也即都城。
多年以来,父王之意亦是儿臣之意。如今朝中赵氏擅权,那提线皇帝毫无作为。
长此以往,大秦天下怕是要姓赵。
赵氏意图明显之极,操纵天子,混淆视听,愚弄百官及万民。
赵氏暗中收揽大权,篡位之心昭然若揭。
若放任下去,迟早叛逆。当今天下,皇族之中,名望最高者以父王莫属。
吴王嬴端名声比之父王稍逊不说,此人爱好文学,并无多少一统天下之意。
为天下万民免遭水深火热之难,为大秦天下,为嬴氏列祖列宗,此大任非父王莫属。
齐王送来玉玺,此物有德者居之。
齐王嬴川年幼才疏,根本担当不起天下大任。他与父王相比,米粒之珠岂可同皓月争辉?
莫管他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对父王并无多少损害。
齐王之母与当今太后积怨极深,两人水火不同炉,势不两立。
齐王反对赵家这点,做不得假。
仅此一点便已足够。”楚王世子慷慨陈词,这番话楚王嬴稽王十分受用。
楚王不禁忆起当年还在都城之时,那时自己本是东宫储君。
只因接连遭人陷害,被废去储君之位不说,还遣出都城,远赴楚地为王。
一晃二十余年过去,朝中已然是第三任皇帝。
正所谓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楚王终于下定决心,把玉玺收回木盒。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王儿,朝廷使者从吴王处赶来。
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还有,国尉韩擒虎对本王倒是忠心,但此人若要他反抗朝廷,怕是未必从命。依你看,该如何应对?”
“父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韩将军之事好办。
父王可将他妻子家人软禁起来,还怕他不会从命?
至于那朝廷使者,可先接进城中,同样囚禁起来。
待父王起事之际,拿来祭旗极佳。”
嬴洛三言两语,打消父亲最后顾虑。
“好!王儿,待本王登基,你便是东宫储君,本王决不食言。
凡事必要求个完全,还有些许细节,你我详细商议一番。”
得到父亲亲口许诺,嬴洛十分高兴。父子二人在书房中商议,却未曾想隔墙有耳。
五日后
卫倾重新与赵雲会合。
得知使者到来,楚王嬴稽带人亲自出城迎接,礼数十分周到。
毕恭毕敬把卫倾请进长沙城,赵雲带队在城外安营。
嬴稽把卫倾送进驿馆,却再也不肯露面。
一连七日,无论卫倾如何求见,楚王总是身体有恙为由往后推脱。
这一夜,长沙城大雨滂沱。城外赵雲带领五百精锐悄然来到城下,城下有人接应。
吊桥慢慢地降了下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随着吊桥的下降,原本紧闭的城门也缓缓开启。
而此时,一身银甲、英姿飒爽的赵雲手持长枪,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他身后紧跟着一群身经百战的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