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不会与人吵架,面对隋窈的无耻和无赖,只能愤然地转身离去,然而,那女人却不肯放过她。
“燕羽,你知道我为什么主动结交你吗?那是因为我与韩策相识在前,他又是众位贵公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征服他让我快乐,知道他有了未婚妻,我就是想看一看那个女人怎么样,是否有本事从我的手中抢走他,你猜我见了你是什么感觉?”
燕羽背对着隋窈,虽没有应声,但是,她僵直的脊背,还是泄露了她的愤怒和紧张。
隋窈莲步轻移,绕到燕羽身前,神情傲然,咯咯娇笑:“像你这样无才无色也无脑的女人,怎么能得韩策的欢心呢?”
“我是什么都没有吗?我有脸的,你什么都有,却最不要脸,我知道做人不能像你这样,恬不知耻,水性杨花,将爱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那是我的本事!”隋窈高扬起下巴,美丽的眸子里闪着赤裸裸的野心和欲望:“我隋窈生得如此美丽,就该得到这天下最优秀的男人的喜欢,再有几日,圣上就会降下旨意,将我赐婚给三皇子,你信不信,即使我嫁于他人,韩策依然会对我死心塌地?”
“不!”燕羽大声反驳:“你不值得被任何男人爱,你更不应该继续招惹韩策,他不该得不到爱人的真心,还被你这样无耻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那你就试试吧!看他是怎样对我牵肠挂肚一辈子的!”
燕羽逃也似的出了隋家别院,又狂奔到太学门前,等到夕阳西下,才看见韩策的挺拔身影。
燕羽知道,韩策看见了她,也认出了她是谁,但是,他依然面无表情地与她错身而过。
“韩策……”
男人应声停下步伐,肃着脸,认真地凝视燕羽的眼睛,语气里不加掩藏的厌烦道:“我需要明确地告知你,我早已有心上人,祖父为你我定下的婚事,我本人并不想认下,你年纪尚小,若有其他选择,悉听尊便,只是不要一心挂在我的身上,我韩某人消受不起。”
“如果你的心上人并不值得你爱呢?”
燕羽的反问,让韩策怒火中烧,他厉声斥责道:“小小年纪,不要学别人说三道四,恶意中伤,实属道德有亏,我韩某人清楚地知道我自己喜欢谁,更加清楚地知道,谁值得我的喜欢。”
“也许你被别人蒙蔽了,你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
“闭嘴!”韩策怒喝一声:“我倒是见了你的真面目,都说相由心生,你真是从里到外的丑陋!”
韩策骂得不可谓不狠,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说丑陋,让燕羽瞬间泪流满面,她慌张地朝周围望去,零星几个人站的不远不近,好像都听到她被未婚夫当面嫌弃,好像都在偷偷看热闹,都在内心嘲笑她的容貌。
韩策不顾燕羽的无措,一甩袖子,大踏步走远,留下一个小女孩儿在原地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用帕子捂着脸快速地逃离开去。
燕羽又是连着几日没出门,好像自从认识隋窈和韩策后,她已养成习惯,总是隐藏自己,逃避现实。
夏至来临,圣上的旨意降下,赐婚隋窈与三皇子,中秋过后举行婚礼。
燕羽收拾起难过,又没出息地惦记着韩策来,他一定很伤心吧?
她又想到,过了中秋,她就已满十五岁,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韩家会在什么时候来商量婚期呢?
燕羽也骂过自己没出息,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即使有诸多不完美,她的的未婚夫算不得良人,但她以为,若是能嫁给一见钟情的韩策,天长地久,日夜厮守,总会触见他的真情实意,这许许多多的不完美,也终将有一日会变成完美。
暑热难耐之时,太学休憩一月,燕羽得知消息后,想来韩策即将返回东洲,特意仔细装扮,擦了脂粉,簪了珠花,身着一袭浅绿衣裙,水灵灵地站到太学门前,纵使不是一见惊人眼的美人,花季少女特有的水灵和娇俏,还是让众多学子纷纷侧目。
只有她的未婚夫,远远瞧见她一眼,依然无甚表情地从她身旁路过,好像与她素不相识。
“韩策……”
这一声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韩策脚步不停,甚至连头发丝都保持原样,燕羽如他身旁的空气。
燕羽忽视掉自己心里的难过,反倒关心起韩策的身体来,他的背影明显消瘦了许多,心头所爱,另嫁他人,一定很难过吧,就像她的喜欢得不到回应一样,这是同一种难过吗?
韩策走了,中秋之前,各地学子返回京城时,韩策也没有回来,燕羽托父亲打听韩家的事情,得到的答案是,韩策再也不来京城求学,而是在军中领了武职,跟随队伍四处平乱。
中秋过后,隋窈顺利地当上了三皇子妃,燕羽满了十五岁,武朝的天下却越来越不太平。
林家盘踞在北洲,隋家在京城独霸,只有南边十几个州县纷争不断,各家都养了私兵,稍有实力都想占领整个江南,东洲处于南北夹缝之中,韩家无人帮扶,别说称霸南方,不被别人缴了,都算他家祖上积德。
燕羽在京城思念韩策,幸好父亲在军中人脉广大,总是能第一时间得到韩策的消息。
父亲说,韩策是可造之材,只是在军中没有威信,韩家式微,不能给他过多倚仗。
“父亲,你帮帮他吧!”
面对女儿的恳求,燕大将军有一刻的迟疑,韩策有才是有才,但是,他有没有德,值不值得托付终身?作为父亲总是不能放心的。
“翙翙,你真的很喜欢他吗?”
燕羽羞涩,垂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父亲,他很好的!”
“若是父亲倾尽所有扶他青云直上,他翅膀硬了,父亲也老了,若那时他负了你,你又当如何?”
燕羽的眼神中透出一种迷茫,她思虑多时,而后坚定地说道:“父亲,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想不了那么长远,我只想依着自己的心意生活,他若是好的就好,他若是坏的,总不会置我于死地,到什么时候,有什么想法,做什么决定,顺其自然吧!”
燕大将军叹息一声,燕羽说的也没什么错,这世上的人千万种,谁能保证谁一定是好的?谁又能说谁就是坏的,从生坏到死呢?
“我的乖女儿,你要活得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才好!”
“父亲,我只知道此时的我心悦韩策,看他好,我就会无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