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回到府中,又是连续几日没有出门,在春暖花开之时,她却夜夜发烧,整个人瘦出了尖尖的下巴。
燕羽揽镜自照,她的长相只能算是清秀,与艳丽无双的隋窈相比,她不像大家千金,倒像是贵女身旁的粗使丫鬟。
韩策是喜欢隋窈的美丽吗?毕竟韩策在众位贵公子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美须眉。
他们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韩家没有要与她退婚,隋窈又与三皇子牵扯不清,他们真的能够在一起吗?
燕羽决定去找隋窈问清楚,她为何要脚踏两条船,而且还抢了她的未婚夫。
她派人向隋府递了帖子,下人却回话说隋家小姐不在府内,三日前就已被皇后邀请入宫,据小道消息称,隋窈已经被内定为三皇子妃。
隋家是武朝第一氏族,产业门生遍布,富可敌国,三皇子若娶了隋家独女隋窈,再加上母舅家的军事实力,就算是不得圣宠,那皇帝宝座,也是板上钉钉、胜券在握的事。
燕羽又一次来到了太学后门,她是韩策的未婚妻,武朝对女子的约束并不太多,和离二嫁,寡妇寻夫,都是平常之事,未婚男女婚前相会也不会被人诟病。
她想,不管韩策和隋窈之前有怎样的瓜葛,再过几日,一个罗敷有夫,一个使君有妇,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要顾,她就当做前几日见过的美好画面,是一场幻梦好了。
燕羽这一次没有躲起来,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太学门前,扯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韩策迈着沉稳的步伐,与她越走越近。
显然,她的未婚夫并不识得她,那一夜的回眸相望,也早已被他抛之脑后,与她擦身而过时,没有半分停留,燕羽不得不出声喊道:“韩策……”
她的未婚夫定住身形,回首诧异地望向她,没有言语,只是挑了一下眉头,眼神里透着询问。
燕羽的脸颊微热,半垂着眸子,轻声说道:“我是燕羽……”
沉默半晌,在燕羽终于忍不住抬眸时,她听见未婚夫冷冷淡淡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燕羽快速抬眼,快速地扫过韩策古井无波的双眸,又快速的垂下眼帘,局促不安地说道:“你我有婚约在身,我觉得……觉得咱们应该在婚前见一见,互相了解,呃……熟悉一下彼此的性情,会不会比较好?”
“没有这个必要!”
“啊?”
燕羽还没有完全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再抬头时,只看见韩策甩手离去的挺拔背影,她的未婚夫对她,还真是不一般的冷淡。
红豆注意到,她家小姐又蔫了,每日里吃不好,睡不好,一闲下来就坐在铜镜前发呆。
直到五日后,隋府派人递上帖子,隋家小姐邀燕羽到隋家位于城郊的别院赏花游玩。
燕羽只是年纪小,性子直爽些,但是,对于好坏还是分得清的,隋窈的心机深沉,不好相与,她早已看得清楚,甚至,此次邀她游玩,定是有其他目的,燕羽也是明白的,只是她太好奇,只是她有一些问题,想当面问一问隋窈。
燕羽带着红豆敲开了隋府别院的大门,一位身形微胖的老嬷嬷在前方引路,将燕羽带到蝶舞蜂忙,争奇斗艳的花丛中,正当她目不暇接,被花香熏染的飘飘欲仙时,老嬷嬷指着身后两丈远的假山,对她说道:“燕小姐,我家小姐吩咐,请燕小姐到那座假山后躲起来,有一场好戏,请燕小姐赏析赏析!”
“什么?”燕羽面露迟疑,老嬷嬷却早已预料般地劝说道:“是关于韩公子的好戏,燕小姐不看,岂不是可惜了!”
燕羽没有再次提出异议,面无表情地跟在老嬷嬷的身后,躲去了假山里面。
没过多久,有脚步声传来,一个沉稳,一个轻盈,行的假山处停了下来,燕羽听到隋窈的声音:“阿策,我好想你,在宫里困了十来日,没有一日是不想你的!”
“窈窈,我也想你!”男人的声线低低柔柔,仿佛蜘蛛吐丝,一缕一缕地钻入燕羽的耳中,又顺着耳朵钻入了体内,缠裹住了她的心脏。
燕羽忍不住透过假山的缝隙朝外看去,一男一女相对执手,侧对着假山的方向,俩俩相望,情意绵绵。
“阿策,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隋窈说着甜言蜜语,双臂已勾住了男人的脖颈,微抬起染满瑰色的脸庞,神情中皆是等人怜惜的魅惑。
韩策一只手臂猛地收紧女人的细腰,另一只手臂扶住女人的后脑,垂下头,在烈焰红唇上印下轻轻一吻,唇齿微微分离后,声音缱绻:“窈窈,阿策也只喜欢你一个人!”
接下来,似是再难抑深情,韩策再一次吻向女人的朱唇时,带着霸道激烈,带着难分难舍,也带着无边的宠爱与怜惜。
燕羽的泪珠滑落,红尘男女在假山外花丛中吻得昏天黑地,刚刚识得情滋味的少女,在假山内痛哭流涕,却不敢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柔女声在假山外呼唤道:“燕羽,你是不是应该出来向我道谢?这一场好戏,你看得可还过瘾?”
燕羽绷着小脸,寒着双眸,慢悠悠地从假山里走出来,劈头盖脸地质问道:“隋窈,你究竟属意谁?难道你不知道,和那么多男人牵扯不清,会伤害许多人吗?”
隋窈笑得异常开怀,仿佛在用看傻子的眼神凝望燕羽,说出来的话更是毫无羞耻:“我的小姑娘,谁告诉你女人只能喜欢一个男人的?三皇子能给我权势,韩策能给我爱情,我属意他们每一个人!”
“你无耻!”
面对燕羽的鄙夷和斥责,隋窈却不以为意:“我无耻又怎么样?那些男人像苍蝇一样围着我,他们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们,我和他们每个人在一起都很快乐,这样不好吗?”
随后表情变得玩味,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像你这样姿色平庸的女人,肯定没有尝过被一群男人追捧的滋味,甚至没有男人说过喜欢你,也没有男人像韩策那样爱意满满地亲吻过你,你是在嫉妒吧?”
“韩策是我的未婚夫,你该是有多不要脸,在我的面前吹嘘和韩策的奸情,你们就是男盗女娼,无媒苟合……”
燕羽第一次厉声指责别人,她所知的难听话也不过就那么几个。
“哎呀呀,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是被喜欢的那一个,我很快乐,反而你这个不被喜欢的,只能用脏字骂人来发泄心中可悲,你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