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惊庭和纪言蹊的关系,齐云澈一早就是知道的,苏奕颜也知道。
左右不过是比旁人多了几年的儿时情谊,故而走得近些罢了,纪言蹊一直自问两人之间一清二白,可齐云澈呢?
他凭什么怀疑自己?!
齐云澈他自己和其他姑娘走在一起,就是光明正大的同窗之谊。而自己和旁人说两句话,却成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大姐姐说得真对,你们男子初识时皆是甜言蜜语,可等过了些日子,那些海誓山盟便算不得数了。”
思及于此,纪言蹊一把推开澄明直对齐云澈,语气里有着掩盖不住的哭腔,可她却紧咬唇角强忍泪水,一字一顿到:
“齐云澈,你他妈混蛋!”
纪言蹊的泪水叫齐云澈慌了神,手下意识地向着纪言蹊伸了过去,可他甚至还未触及到纪言蹊的衣角,便瞧见纪言蹊扭头跑开了。
齐云澈没有追上去,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空气中只剩下一片糟糕的寂静,和林间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不知过了多久,澄明才听见齐云澈那声沉重的叹息,
有的时候,齐云澈觉得自己像个孩子,许是他这一生得到了太多,从来没有尝试过爱而不得的滋味,所以最初的纪言蹊才那般吸引于他。
可渐渐的,他开始变得不满足,他开始迫切的想要证明——
纪言蹊是爱自己的。
纪言蹊那洒脱的性子,不止一次的叫齐云澈觉得,感情也是如此,她一样可以收放自如。
一直以来,都是他捧着一颗真心屁颠屁颠地追着纪言蹊跑,可若有一天自己不追了呢?
纪言蹊是不是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
纪言蹊不过是怜悯他的苦心,而非真的也心悦于他。
于纪言蹊而言,他并非爱人,却像是一种负担,让她无法推不开、又喘不过气的……
负担。
刚开始有这样想法的时候,齐云澈还责怪自己,感情之中哪里能够这般计较?
可渐渐他却发现,自己计较的不是付出。
而是,纪言蹊的心。
因为喜欢,因为太喜欢。
齐云澈觉得自己大概是个很小肚鸡肠的人,他没办法像纪言蹊爱看的话本子里那般,为了心爱之人将其拱手相让。
他信奉的是,事在人为,只要还有一丁点的机会,他就不会放弃她。
可是,如果真的不喜欢,甚至被讨厌呢?
齐云澈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咯吱——”
“谁!”
断裂的树枝声将齐云澈从沉思中拉了回来,郁怜笛抬脚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齐公子,郭夫子唤我前来给你带个口信,不过我脚程太快了些,瞧见了齐公子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