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澈对此并不吃惊,反而很是感谢郁怜笛的坦诚,“此事关乎女子名节,还望郁大小姐帮忙保密。”
“齐公子且放心吧,我才不是那口舌之人呢。今日的事情,不会叫第二个人知晓的。”
闻言,齐云澈屈身向郁怜笛作了一揖,“多谢郁大小姐。”
郁怜笛笑了笑,算是承了齐云澈的情。公事公办地转述完郭夫子的吩咐后,才半是打趣半是劝导的说:
“我母亲常说,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因此才越要珍惜。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大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何必藏在心里叫两个彼此猜忌呢?”
“可我……”
“我听说,纪姑娘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郁怜笛说完自己的话,也不等齐云澈再说些什么,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而齐云澈也似被那句话震惊到了一般,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地问澄明:
“五妹妹带了东西给我?”
澄明耸耸肩,“奴才也不知道,不过沉碧手里是抱了只盒子,还挺大的。”
“你怎么不早说!”
“这……”澄明抓了抓脑袋,神色有些尴尬,“奴才也刚知道啊。”
“……”
齐云澈现在心里很是窝火,“还有!谁说我吃醋了!那许惊庭和五妹妹之间的关系,我又不是第一天晓得,犯得着上杆子生气吗?”
澄明十分无奈的陪着笑脸,好的,自家主子自个儿吵的时候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这会儿主子后悔了连带着自己也开始秋后算账了。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澄明想。
而另一头,纪言蹊散了学就径直回了纪府,一路上连纪言锦那些个夹枪带棍的话都懒得再理,一回府就钻进灵蹊院谁也不理,就连晚饭都一口没吃。
毕竟这种事情不利于女子名节,其他丫鬟婆子问及缘由,沉碧只说是自家小姐着了风寒,有些不舒服所以先歇下了。
可一切了然于心的沉碧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恨不得将齐云澈那个负心汉暴打一顿才好。
纪言蹊回屋子后终于没了顾及,泪水就这般潸然而下,悄无声息地没入松软的枕头,只留下一片湿濡的触感。
想起齐云澈质问她的话语,纪言蹊就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块儿似的,空落落的。
好似被禁锢在悲伤的围城之中,目之所及尽是墨黑。
入了夜,烛火在夜风中飘摇,夜色也似乎越发深了,一片乌云自天边缓缓压来,将这个本不明亮的夜衬得越发了无生气。
幽暗的月光,冰冷的空气,宁静的四周,这一切都让纪言蹊觉得快要窒息。
“叩叩叩——”
窗户处传来三下规律的声响,这是纪言蹊和齐云澈约定的暗号。
纪言蹊只当没听见,继续侧躺在床上盯着顶部的幔帐,偶有一缕月光映入房间,照亮了她微红的眼眶。
“五妹妹,我晓得你不愿见我,但有些话我一定要说。”
齐云澈的声音还是印象中那么好听,平稳有力,温柔得好似无数个日夜里,他对她微笑的那样。
纪言蹊觉得自己像被寐住了一般,起身缓缓地走到了窗户前,然后她屈身坐到了窗户下。背靠冰冷的墙壁,那些被困已久的情绪,也在寒风中慢慢回潮。
许是感受到了纪言蹊的动作,齐云澈也学着她的模样抵墙坐下,此刻他们之间虽只隔着堵墙,却好似遥远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