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崇又道：“明日拔营回去，还请何公子与在下同行。路上也好聊一聊行军御敌的见解，让在下长些见识。”
不知为何，薛元崇跟何煦说话时，不知不觉流露出佩服敬重。
何煦拱手说不敢，此时帐外有书信送到，说是给何公子的。
自从何煦到了薛元崇军中，他们便发现每隔一日，就有飞鹰送来的信件。信上不光有各地的战况、京都的形势，还夹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信。
令薛元崇震惊的是，这信竟比八百里快马加急送到他手上的邸报都要快上两日。
见何煦又有信来，薛元崇忍不住看着他打开，希望能从信上知道些京都的情形。
他们已经知道皇帝死了，知道章北疆正苦苦御敌，至于别的就不知道了。
“城池守住了。”
信上的字并不多，何煦简单看过第一行，知道薛元崇的心思，便抬头道。
薛元崇长舒一口气坐回去，何煦起身离开，因为太急，甚至都忘了致歉。
这是因为他看到“夜小姐”三个字。
虽不知这三个字后面是什么，但此时此刻，他要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静静知道她的事。
就好像与她同行，片刻未离。
信上说城池原本就要守不住，章北疆想要弃城逃窜，是夜小姐着壮丁抬来火炮，一举扭转败势。又亲自骑马追击金兵，金人大败而逃，百姓欢欣鼓舞。
何煦脸上露出笑容。
他把信纸放在胸口处，紧紧闭上双眼一刻。
冷冽的空气中，他仿佛能看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城墙上，指挥火炮发射，镇定自若英姿飒爽。
不知怎么，何煦的眼眶忽然有些潮湿。
如果他在就好了。
这些事他都可以做的。
不需要她那么优秀，不需要她亲自迎敌，不需要她临危不惧。
如今听人说这些，他心里除了与有荣焉的快意，还有心疼。
何煦睁开眼再往下看。
关于夜凰的点滴，他总不想那么快看完。
“章北疆扶四皇子继位，皇后娘娘封其为摄政王。”
经此大战，皇室子嗣凋敝，如今能继承大统的，只有四皇子季云了。这是很正常的事，何煦很快看完这一行，希望信中还有关于夜凰的消息。
终于，他看到了。
“腊月初六，摄政王下聘夜府，求娶夜府长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