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凰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把手中的瓷瓶攥紧了些。
“城外的活儿要干快些。”卫凰想了想道，“别误了大事。”
沐风深吸一口气点头。
有百姓在酒楼门口飞快地跑过，往一个方向去了。
卫凰疑惑地看过去，沐风趁机道：“还有一件事，德隆票号在撒钱哩。”
朝廷查了德隆票号好几日，灰溜溜地走了。
账目一无错漏，并未行贿官员，跟卖官鬻爵也扯不上关系。今日京兆府和大理寺的人刚走，德隆总号的掌柜忌雍便走出门外。
一挂鞭炮炸响，腾起的烟雾落下，忌雍对着围观的百姓连连拱手。
“累害各位存取不便，在下这厢致歉了。”
他一身长衫，恭敬施礼道。
“掌柜的客气，”有大胆的围观百姓吆喝，“咱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德隆票号的大东家原来是先楚王之子。
那可是楚王！是当年曾被先帝议储的皇子。
没想到他最小的孩子被贬斥为庶民后，还能经营起这么大的产业。果然虎父无犬子。
如今朝廷也抓不到人家的把柄，看来只能作罢。
以后当然继续把银子存在这里。德隆票号的信誉是最好的，他们信得过！
围观百姓对忌雍说着恭喜或者抚慰的话，忌雍却神情含笑再施一礼：“我德隆票号从北至南七十二家分号，将会陆续关闭。劳烦各位转告乡邻周知，为致歉，本号为大家准备了些银钱。”
话音刚落，便见有几个伙计抬着簸箕爬上德隆票号楼顶，往下撒起钱来。
街市上顿时喧哗声一片。
刚刚离去的京兆府官兵不得不回来维持秩序，顺便也悄无声息地捡起几个大钱揣兜里。
他奶奶的！这德隆票号如此有钱，这几日怎么也不贿赂咱们？连茶水都是苦的，完全没有诚意！早知如此，应该多待上几日。
忌雍退让到一边，看着漫天钱雨落下。
散去吧。
钱算什么？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远比金银重要。
“去吧。”远远地，看着银龙落地般的钱雨，卫凰对身边的沐风道。
沐风有些不好意思。
“那些也值得小的抢？东家给我的银子已经够多了。”
“只当是凑热闹，”为防被推挤踩踏，卫凰沿着墙边向反方向走去，“也帮我抢几个，绑在公鸡羽毛上做个毽子玩。”
沐风这才笑着点头，一转身没入人群，身子灵巧地挤来挤去，很快便不见了。街面上一阵阵的叫好声似要掀翻了天，卫凰走过两条街，才渐渐安静些。
正要走回家，便忽然听到一人在她身后道：“好巧。”
何煦身穿一件长衫，披风扣在肩膀上，笑眯眯地看着卫凰。
“何公子。”卫凰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