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秦垚看到空忆钻进了九小姐的棺材，秦垚就跟上了空忆。
空忆从房间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村里的路灯昏暗不明，可是他一走到小巷子里，就迈开了脚步，倒是让秦垚跟着有点吃力，毕竟村路并不平整，时不时地有小石头调皮，硌得脚板生痛，不过，也得亏了这疼痛感，竟然忘记了午夜荒芜一人的恐怖，若是这时从路边的灌木丛时窜出个什么东西，那怕是要吓得魂飞魄散吧。
秦垚胆子比牛大，自然是不怕的。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路边不知何时跑出来一个黑影，冲着秦垚大叫：美女不寿，美女不寿！
这冷不丁地，还真给秦垚吓了一大跳。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疯子，长得挺高大、衣衫还算干净、脸上也只是嘴巴周围有点脏，若不是看到他的瞳孔不聚焦，还有他那不明不白的话，可能很难觉得这是个疯子吧。
秦垚曾听外公说过，遇到疯子不用怕，千万不要盯着他的眼睛看，而且不能露怯，只要当作无其事，从他身边正常速度走过，就没事了。
而且秦垚在寺庙见过很多疯子，都是这么对付的。
可是，今天这招却不灵了。
这个疯子，竟然像着了魔似的，跟着她。
她跟着空忆，而这个疯子跟上了她。这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呵呵，还有这样的奇遇？
不过，刚才这个疯子口中说的“美人不寿”，这么文绉绉的，不像是个疯子会说出的话。谁教他说的，还是他从哪里听来的？
算了，先不想，追上空忆再说。
空忆走得越来越快了，一眨眼，他就穿进了另一条巷子，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秦垚不罢休，在那条巷子里穿来穿去地找，而那个疯子也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说来也奇怪，他不再说疯话了。
最后，他终于不跟秦垚了，却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不动了。
秦垚觉得有点奇怪，走了过去，果然那户人家房间里有微弱的灯光。整条巷子就只是这一户有光。
难道空忆进了这里？
秦垚看了看这户人家，有一个院子，院子不高，而且有格栅，足可以翻墙进去。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想进去看看。
在那疯子的注目礼下，她堂而皇之地进了那家。
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小偷？秦垚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那个疯子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像是喉管里有台鼓风机，轰轰作响，听得人很不舒服。
倒不瘆人，只是有种车轱辘在石子路上滚动的费力感，那种感觉很奇怪。
当他停下笑声，他又开始大声叫：美人不寿，美人不寿。
像个深夜打更的人一样，来回就那几句话，反反复复地，自己不烦，别人烦晕。
还好，他渐渐走远了。
秦垚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个亮灯的窗户，侧耳静听。
听到了空忆的声音，还有一个女的。
断断续续听了一个大概，好像是空忆在向那个女的讲九小姐葬礼的情况。
后来，还说，自己进了棺材，棺材里没有。
至于没有什么，他没有说。好像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那个女的还感谢了他。
秦垚突然皱起了眉头，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张盈盈？
不会就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