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狸温声道：“最重要的是，澄明大师肯不肯受他折辱，来保全我等的性命才对。”
众人神色迷茫。
倘若他们是圆明，好不容易报复了两个最优秀的师兄，将来能够得到主持之位，还能从宇文拓那儿得到大笔钱财，却被季狸给毁了，不报复她报复谁？
但燕王妃表现出来的、奇异的自信，把他们都给整不自信了。
赵将军搓搓脸：“不对啊，圆明真要想杀澄明大师，什么时候不能杀，非得来燕王府作死？要不是宇文拓买通了他，他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啊！”
宾客们都点头。
圆明皱眉道：“所以这个女人是在自说自话，我不过是想趁机报复，顺便赚点钱罢了。
况且我也不是主犯，我可没那个本事隔空杀人，不过是帮世子他们略作遮掩罢了。”
他抬头看众人：“我这罪，不至死吧？”
季狸示意他往门口看：“你先看看那是谁。”
圆明转头，就见门口走进来几个府兵，像是抬着什么东西，正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圆明陡然沉默下来，垂着眼帘趴在地上，神色变得异常冰冷。
众人好奇地看向府兵们抬着的东西。
那东西用白布裹着，隐约看出来是个人形，湿哒哒黏糊糊的。
府兵们的神色很奇怪，他们靠近圆明的时候，忍不住顿了顿，脚步有些凌乱。
季狸冲他们招手：“来这儿，把他放到正中间过道儿上。”
又看小赵儿。
小赵儿点点头，不动声色领着下属把澄明大师保护在身后。
圆明见了，阴沉沉盯着澄明大师许久，又转头去看季狸。
他眼中满是怨毒，身上的衣裳无风自动，吹得整个灵堂里的烛火明明灭灭，非常可怕。
季狸往棺材边儿靠了靠，看了一眼贴在圆明肩头的圆光。
鬼怪看得久了，她再看杀人凶手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她下巴微扬：“别看我，看地上。”
此时，府兵们已经解开了白布，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人。
凑近看的赵将军卧槽了一声，猛地后退了一大步：“圆，圆明？！”
其他人也是哗然。
白布里裹着一具惨白的尸体，浑身上下并无衣物，皮肤呈现出青白之色，显然已经死了很久了。
尸体，正是圆明！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看尸体，又看看趴在阴影里的圆明，只觉得一股凉气直蹿头顶。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有人忍不住崩溃叫道。
也有人想跑，但圆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飘渺，远远近近，竟像是四面八方都是他的笑声。
可他分明就趴在阴影里没有动。
往灵堂外面跑的三个人忽然僵住，抽搐着大叫起来，接连栽倒在地上，不动了。
其他还想跑的人见状，登时僵在了原地。
整个灵堂里阴风阵阵，圆明七孔开始流血，张开口说话的时候，一股股黑气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染黑了他的眼睛。
不少人吓得惨叫起来。
也有人捂着脖子叫得声嘶力竭，仿佛被看不见的鬼手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