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龙潜伏在雀山主峰麻雀岩下半晌午了,麻雀岩周边是光秃秃的青石,突兀陡峭,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遮挡,金兰寨高大的寨墙直立着,外边用石末涂得光光的,没有一条可以借助攀援的石头缝,更别说脚蹬的石头尖了,同样光秃秃的寨墙上,不停地有土匪来回巡逻着,根本没有机会,看来白天进入金兰寨的可能性不大。朱龙慢慢地向后缩着身子,准备离开,再作打算。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急切的马蹄声从山下传来,朱龙连忙伏在一棵大树之后。过了一会,只见一匹快马小跑过来,马上之人正是郑怀根,怀里好像揣着一包东西,向山门跑去。朱龙支起耳朵听了一会,确信周边没有人,这才轻轻地跳动着,靠近了寨门。
朱龙再看到郑怀根时,郑怀根已经到了寨门下,下了马,脱了帽,恭恭敬敬地等候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寨里出来了一胖一瘦、两个腰别盒子的土匪,上前来拱手见面了。朱龙的耳朵努力地动了几下,听清了。
“郑镇长,货呢?”胖土匪问道。
“这儿呢。”郑怀根把怀里的东西递给了那个瘦一点的土匪,脸上带着笑意,说道:“马爷,这货,灵得很,前几天大门口那儿才出的水。”
“后事哭完了没?”胖土匪问道。
“放心吧,孝布衫子都烧了,哪儿还有泪?”郑怀根依旧笑着说。
那个瘦土匪打开了郑怀根递过来的包裹,肆无忌惮地打开了,或许他们认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根本没有防备外人的意思。朱龙瞪大了眼睛,玉豆!朱龙暗暗称奇,这东西,听师爷讲过,水货路上是极少见到的。圆腹尖腿、光润晶莹,在初春的阳光下闪出一圈圈彩虹似的光芒,确实是好东西,不要说年代、工艺,就是这么大的一块田县玉,就价值不菲了。
“哼,好货,郑镇长辛苦了,客人走了,门留着没?”瘦土匪收起了玉豆,小心地放好了,笑着问道。
“放心,大门、二门都留着呢,随时欢迎老客光临。”郑怀根笑着拱了拱手,看来是完成交易了。可郑怀根话锋一转,却又说道:“麻烦二位给瓢把子说说,城里发大水了,庙里来了新和尚。”
胖子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管他娘的哪个庙来的新和尚、旧和尚,会念经了咱他娘的听听,不会念经了,把他的庙给拆了。”瘦子看了胖子一眼,说道:“马爷,听听他说吗?是哪儿来的和尚?”
郑怀根又连忙放下马缰绳,压低声音说道:“四省高堂、大庙里来的和尚,庙后的大神是孙大麻子。苦城二爷的公子哥已经提前到了,大红裤衩子估计这两天就到,咱家的和尚问大盘子,是不是……”郑怀根的声音更小了,朱龙的耳朵里只有风声,他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又认真地听了听,也只有风声,再看寨门口,郑怀根已经上了马,拱手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