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回家之前把一切想得清清楚楚,可到家见了妻子,他又说不出口。从上次武野留宿的事情发生之后,妻子对宫本的态度一直冷冷的,面对他的时候也是一副拒人千里的神情。两人一直处于分居状态,除了日常生活必须的对话外没有别的交流。在如此氛围中,宫本很难再提武野的要求。
一连几天,宫本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武野在等着他的答复,这个混蛋的耐心是有限的,拖延不得。对于宫本来说,这一次的难度比第一次还大,但武野要的只是结果,要的是把撒枯拉乖乖送给他品尝,不会听宫本的任何托辞和解释。
三天过去了,如果再不跟妻子商量,武野那边该没法交待了。于是,宫本只能厚着脸皮把武野的要求跟妻子说了。他知道妻子不会同意,但总要试试的。
没想到宫本一开口,妻子却意外地答应了。
宫本先是一愣,他本已想好妻子拒绝后的说辞,她却满口答应了。宫本既不敢相信,又百思不得其解,他问:“你这次……怎么想通了?”
妻子一直垂着眼睛,淡淡地说:“我不是说过吗,我已经不是金枝玉叶,我现在只是残花败柳!我阻止不了你,我如果不答应,你还会想出各种卑鄙的办法,你上次不是给我下药了吗?这次不定还会干出多么下作的事呢!我整天防着你,多累啊!不如答应吧,反正我是你老婆,你不嫌丢人,我怕什么啊?你爱让谁玩就让谁玩吧!”
妻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让宫本看了既难受又恼火。
听到这儿,陶潜也没想到周小鹤会这么说,看来她对宫本彻底绝望了。说到此处,宫本一脸怒气,恨恨地说:“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水性杨花!”
陶潜听了,想不到这话是从宫本嘴里说出来的。世上竟有如此诿过于人的家伙,太难以置信了!
陶潜内心感到非常悲哀,他摇摇头说:“你真是无赖之极!竟然反过来骂你妻子,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可她也不能那么坦然地接受啊。”
“她阻止得了你吗?她说的对,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她那样做,是对你失望之极!是看不起你!你做了这样的丑事,还想让她看得起你吗?再说了,对你来说,她是坦然接受还是被你软硬兼施后接受,结果不是一样吗?”
“那不一样!她要表现得像个贞节烈女,我心里会好受些!”
“你光考虑自己好受了,怎么没考虑她的感受呢?她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你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但你却把她送给一个她厌恶的男人玩弄,她有什么感受你想过吗?她会觉得丈夫不在意她、不爱她,她会觉得自己不干净甚至是肮脏!她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虚伪的、丑陋的,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相信、让她依靠,她会觉得生活没有希望……”
宫本抬眼看了一下陶潜,旋即低下头,逃避似地说:“有……有那么严重吗?”
宫本这种自私的男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让女人违心地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上床,会受到多大的伤害,何况这个男人还让她感到恶心。
陶潜对宫本充满了鄙视和愤怒,他气愤地说:“我们男人总是想当然地把自己的想法当成女人的意愿,你难道没有想过,男女的思维可能不一样吗?男人跟别的女人出轨常常当成打个野食儿,而女人跟别的男人有亲密关系,便会说成失身或者失贞,两者的感受能一样吗?”
“现在的女人可不像以前了,开放多了。”
“可你的妻子很传统啊。”
“那倒是!”宫本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在他心里,当老婆的就应该安分守己、恪守妇道,周小鹤做到了,他脸上有光。而他要把妻子硬生生送到别人的床上,反而怨她水性杨花。
陶潜不想再与宫本纠缠对错,他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你继续讲吧,这一次应该很……顺利吧?”
“嗯。”宫本说他没想到妻子如此痛快地答应了,让他事先准备好的几个预案都没有用上。既然妻子同意了,那就没必要把武野请到自己家了,直接把妻子送到武野的住处岂不更好?
宫本对武野留宿在自己家里既担心又厌恶,担心的是一不小心让邻居看到,难免引起猜疑和非议;厌恶的是在自己家会无形中会留下武野的印迹甚至气息,提醒着武野来过,代替丈夫的位置享用妻子。
当宫本去武野办公室,把周小鹤同意的消息告诉武野的时候,武野也没想到这一次会如此顺利,笑嘻嘻地问:“这次撒枯拉是自愿的吧?你没用什么……手段吧?”
“我一张口,她就答应了。”
“这说明撒枯拉已经喜欢我了,你说是不是?”
宫本没回答,心里却想这个混蛋真是自恋狂,小鹤那么厌恶他,他竟然恬不知耻地说小鹤喜欢他。
当然,小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如此轻松地答应了武野的要求,让宫本心里充满恼怒。尽管小鹤这样做是对他作为丈夫不称职、不担当的无声抗议,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但仍旧让他恼火不已。
见宫本没有回应自己,武野没有放过他,追问了一句:“撒枯拉喜欢我,对吧?”
小鹤怎么会喜欢你!她打心眼儿里讨厌你!恨不得杀了你!宫本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嘴上仍然不争气地说:“是吧……”
武野见宫本说得颇为勉强,也没放在心上,搓着手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你家?这次一定要好好玩玩撒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