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一上班,陶潜又把宫本提了出来。宫本被带到审讯室,看见陶潜,疑惑又不耐烦地问:“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怎么没完没了啊?能让我安静地等死吗?”
陶潜没着急,心平气和地说:“你别急,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干啊?警察花着纳税人的钱,就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好!你既然闲得慌,那我陪着你,你不结案,我还可以多活几天!反正我不亏!”
陶潜装作没听出宫本话里的嘲讽,说:“好啊,你这样想说明你是个明白人!我对你的事如此感兴趣,对你只有好处,没什么坏处。”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跟我这样耗着有意思吗?”
陶潜笑笑说:“意思大了!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我老婆的那种丑事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有啊!你还有没说的……”
“还有?……”
“是啊,你妻子和武野的那一次,应该不是唯一的一次,对吧?”陶潜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以前说到武野的时候一般会称“武野先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便直呼“武野”其名了,名字后面没有加“先生”。武野做的事如此恶心,陶潜对他早已毫无尊敬可言了,怎么可能还称“先生”呢?对宫本的称呼也一样,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一直叫“宫本先生”,随着对宫本了解越来越多,陶潜对宫本越来越鄙视,对他的称呼中便没了“先生”二字。
宫本听完陶潜的话,把头低了下去。陶潜见状,知道自己猜对了,便又问:“对吧?他们不会只有那一次。”
宫本没看陶潜,点点头说:“嗯,什么都瞒不过你!”
“既然前面的都讲了,后面的也别留着了吧?”
“好。”宫本继续讲起妻子和武野的故事。他当时也以为妻子陪了一次武野,就算完了,没想到他错看了武野。
那时,宫本最关心的是武野什么时候兑现承诺,记得他把武野留在自己家的那晚,武野说过不会亏待他的,起码应该提他做个部门经理。但几天过后,宫本没见武野找他,他心里又恨又急,担心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终于,他等不下去了,便想出一项很小的事情,准备借着请示武野的机会试探一下。
他先给武野打电话,说有事要汇报,武野让他马上过去。宫本看武野没有推托,觉得自己的事有门。
宫本敲门进去,办公室只有武野一个人在。武野把宫本让到沙发,然后问:“撒枯拉还好吧?”
宫本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武野主动提起,省得自己费心思找话头了,便说:“她还好。只是我的事……”
没等宫本说完,武野打断说:“能不能让撒枯拉再陪我一次?”
武野的话如此直接,一点铺垫都没有,让宫本毫无准备。宫本愣了一下,觉得头有些发蒙,下意识地问:“还要陪一次?”
武野显得很坦然,说:“是啊!”
“不是说好陪您一次吗?”
“上次撒枯拉喝了安眠药,玩她的时候,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可没有尽兴啊!”
宫本听完武野的话,心里忽然窜出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这个混蛋太欺负人了!竟然说话不算数!对他的承诺不仅没有兑现,竟然变本加厉地提出新要求。他是周小鹤的丈夫,而武野说到周小鹤时赤裸裸的,没有半点掩饰,全然不顾他的感受。
宫本忍住心里的愤怒,继续说服武野:“您的要求我办到了啊……”
“没有!”
见武野有些耍赖,宫本咧了下嘴,不知说什么好。
武野没理会宫本的神情,接着又说:“你知道那次玩完撒枯拉,我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吗?撒枯拉醒了之后,让我滚,不然她就撞墙,所以上次我没有尽兴!”
宫本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便马上用手捂住脸,作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心里一刻没闲着,快速地盘算着如何答复。
武野将手抚在宫本肩膀上,用安慰的口吻说:“我不会强求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真的?”宫本不相信地问。
“是啊。反正我没什么损失。”武野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你看,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你付出的一切不都白搭了吗?”
宫本听出武野话中威胁的味道,武野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拒绝他的话,他以前的承诺就不作数了。
武野看宫本的神态,心中涌起一阵快感,他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有耐心去等,便站起身说:“你回去考虑考虑吧。”
宫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武野的办公室出来的,他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情绪糟透了。他怕同事看出点什么,便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出了写字楼。外边的凉风一吹,让他冷静了很多。也许武野说得对,如果一切就此结束,以前自己的付出不是白费了吗?这太不公平了!也太不甘心了!
此时的宫本如输了钱的赌徒一般,满脑子的不甘心。对于不甘心的人,纠结归纠结,结果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继续下去,答应武野。
即使他答应了,可妻子的难题如何解决?妻子万万不会答应!上一次对她用了安眠药,这次怎么办?用老办法肯定不行,妻子不会上第二次当。
宫本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硬着头皮去求妻子,如果她死活不肯那就再想别的招儿。事到如今,只能豁出自己的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