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陵来崇王府半月,不知是否因为崇王府确实占据风水之地,只每日练武之后都是觉得神清气爽,与当初山林狩猎过后的惫懒之感截然不同。便是此刻与齐濂打闹的苏佑陵在水中如同浪里蛟龙,任凭齐濂在岸上如何气的牙痒痒都是奈何不得,反观苏佑陵却是如鱼得水,几次浮浅便有鲤尾数条跃入齐濂瓷盆之中。
“齐公子。”
正在齐濂思绪着该如何回击之时,忽有声色如潭水般清澈,沁人心脾更似百灵雀跃。
齐濂霎时收起了满脸的不悦,再是作出一副往日儒雅温润的翩翩君子貌:“姬小姐,别来无恙?”
苏佑陵探出脑袋看着来人自是眉头微皱,那只白鹤便是摇摇晃晃的从女子身后跑了出来,只看着苏佑陵同样是炸毛而起。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白鹤当即便是呿呿叫唤向着大博湖中的苏佑陵冲了过去。
“川儿,你慢点儿。”
女子看着那白鹤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抬眼一瞅也是看见了在水中露出半个脑袋的苏佑陵,自也是稍稍提速焦急叫唤,生怕白鹤再被那“恶人”戏弄伤着。
可那白鹤见了苏佑陵哪里还会听姬珞杳的话?只猛然冲下小坡便是在齐濂满脸错愕中彻底张开双翼伏入湖中,不知是否齐濂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白鹤入水再度溅起水花淋了齐濂一身。倒是苏佑陵见状当即喜笑叫喊:“今儿个加餐,铁锅炖大鹅,呸,大鹤。”
岸上姬珞杳刚欲对齐濂道歉,却是闻听苏佑陵之言秀眉紧蹙:“臭无赖,你要是再敢欺负川儿,我便同你势不两立。”
白鹤入水只朝着苏佑陵的脑袋伸出长喙猛啄,虽说苏佑陵水性极好,此刻仍旧是为那白鹤的攻势扰的手忙脚乱。
岸边的齐濂此刻已然失去了垂钓的雅兴,先是苏佑陵一通折腾,这会儿连那只大白鹤都是欺负他,他去哪儿说理?偏偏此刻还是面对心仪已久的姬珞杳,饶是火冒三丈依旧要装出一幅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大度模样。
“姬小姐,你今日怎么……”
“川儿,你快回来。”
“……”
姬珞杳此刻只担忧自己那鹤宠,又哪里听得进去宋濂的话语。反观是那宋濂咬牙切齿,心中早已将苏佑陵连同那该死的白鹤咒骂了千万遍。
水中一人一鹤俨然已经开始了追逐拉锯战,苏佑陵在水中无处借力,准头也失了不少,再难缚住那长喙。白鹤见着颇是有着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只不依不饶扇着翅膀不断啄向那颗脑袋。
“有本事咱们去岸上打,看本大爷不将你清蒸红焖。”
“呿”
“哎哟。”
苏佑陵的脑袋再度被狠狠啄了一下,饶是敲鼎武夫身子骨结实,可苏佑陵几时练过那铁头功?自是吃痛反身游离而去,白鹤不依不挠掌拨清波,大有一副今日必须要一较高下之意。
岸上姬珞杳至此也是瞧出端倪,只看着苏佑陵不敌白鹤被戏弄的模样掩嘴轻笑。秀色可餐,美人一笑亦如盛景,齐濂一时看的痴了。他与姬珞杳相伴也算不少日子,何曾见过姬珞杳这般发自内心的笑意?反而是因此心中稍稍有些平复,能博此一笑,淋湿衣裳倒是显得微不足道。
这边的苏佑陵只看着白鹤穷追不舍,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再是憋足了一大口气佝身潜入水中。
大博湖上白鹤轻漪,却是长长的脖颈连同那脑袋不断晃悠,奇怪着方才还在眼前的人此刻去了哪里。
苏佑陵坠入水中久无涟漪,姬珞杳和齐濂都是觉着大事不妙。无论如何对方既然来了崇王府,身份定然不会简单,若真是闹出人命,二人自也落不得好。前一刻还在想着让白鹤好好教训苏佑陵一番,此刻的姬珞杳却是心急如焚,不断在岸边张望。齐濂也没闲着,人命关天之事,只当即便欲脱去外衣入水捞人。
“噗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