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对吧？那你杀死他的那天晚上，又为何跟踪他？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去了善平书院的？”这些细节是陈燚煐必须搞清楚的。
“大人，那天某听说张侠死了，第一个念头就认为肯定是史炎干的，某知道他在魁乾家，就夜里悄悄去了魁乾家，想问个究竟，正好碰到魁乾被大人给抓了，某就潜伏在暗处观看，发现大人没找到史炎。当时某很是诧异，还以为史炎逃跑了，后来想想那张侠好像留下什么东西了，就猜想史炎会不会去了书院。”陈燚煐倒是没有想到，他去抓魁乾时，闲宁竟躲在一边看戏，柳开平和金念情都没能发觉。
“某到了书院后发现，史炎正躲书院旁边的一个房子的屋顶上，暗中窥视书院。某也就藏在附近的一棵树上，盯着史炎。”
“后来，某看见史炎潜入书院，可惜他武功低微，一进去反被别人给盯上了。某还暗中庆幸，如果是某这么草率进去，也会被别人盯上，幸亏史炎打了头阵，某才意识到，街坊传张侠留下什么东西，很有可能是假的。某散播过谣言，想不到自己也差点信了谣言。”
“后来呢？”
“不一会儿，史炎就出来了，而有人跟在他后面，那肯定是大人的人吧？某也就小心翼翼地藏着，史炎在屋顶上待了一会儿，才离开，大人的人跟着他，某也跟着他，大人的人并没有发现某。”
“张侠到了洪春楼，潜入柳红的房间找东西，某之前和张侠、史炎一起来到洪春楼。当时某已经猜想，张侠留下东西是假的，但史炎并没有明白，还跑到柳红那里找。史炎这么精明的人，竟也犯了糊涂。”
“被柳红发现后，史炎想杀柳红灭口，大人的人救下柳红，某发现大人的人武艺太高，史炎已经败露，恐怕是跑不掉了，就起了杀心。因为史炎一旦被抓，某也会败露。某几天前刚和史炎见过面，他知道某还在善平府。偏偏善平府已戒严，某又一时出不去。所以某看到史炎从窗户里逃出，就顺势射杀他，将他杀死，然后逃离。”闲宁当时是同时射出两把飞刀，分别射史炎和柳开平。此时他也避重就轻，说自己只想杀史炎，或许是怕激怒陈燚煐。
闲宁讲得很细，陈燚煐也听得很认真。这些情况有些已经被他推测出来，如今闲宁的话也证实他当时的推测并没有错。
“你接着往下说。”看到闲宁停住了，陈燚煐就催促他。
闲宁喝了口水，然后讲起后面的事情来：“杀了史炎之后，白天某就在客栈里不出，当时心里想着，知道某的人只有史炎和白林两人，史炎已死，如果再杀死白林，那就没人知道某的存在了，现在想来，当时真是愚蠢，白林根本就不知道某在善平府，也不知道是某传的谣言，杀他好像意义不大，只是当时一时没想明白。”
其实，就算是闲宁没有去杀白林，陈燚煐当时也已经从书院众师生口中得知闲宁大致的长相，也会在善平府全城搜捕他。只不过，闲杀主动去杀白林，使得他暴露得更快。
“那你为什么没想过要去杀魁乾呢？史炎对魁乾无话不说，早把你的事情告诉魁乾了。”陈燚煐又有了疑问。
“大人，某和魁乾没见过面，史炎是不是告诉他某的情况，某哪知道？所以，某也没想过去杀魁乾。”
“那天晚上去杀白林，想不到被大人的人所伤，回到客栈，某发现伤势严重，必须找个地方疗伤，在善平府，某又不认识别人，只能去找屈竹。没想到大人的人居然早就已经盯上屈竹了。某真是想不明白，屈竹是哪里露出马脚的？”
陈燚煐当然不会告诉他，是赵至先提到屈竹的名字，而影卫又查到屈竹与平古又来往，这才让他对屈竹有了疑心，并派人盯着屈竹。虽然王汉盯着屈竹府的手下一时疏忽，没发现闲宁来找屈竹，幸好伤势严重的闲宁吐了一口血，又暴露了他的行踪。
“本官盯住屈竹只是因为他有疑点，但你去了他家，才让本官抓住证据。”陈燚煐模糊地回答闲宁。
闲宁的神情古怪，或许他是怪自己草率去找屈竹，使得屈竹露了行迹。然而，当时他伤势严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闲宁去了屈竹府后面的事情，屈竹曾经说过，陈燚煐大体上都知道。当然，他还是要听一听闲宁的说法，于是他示意闲宁接着讲下去。
“到屈竹府时，屈竹让人去一家比较熟的药铺里抓了些药，为某上药疗伤，某在屈府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后屈竹又来找某，说外面官兵正在找某，怕行迹泄露，不敢收留，让某先离开屈府。某就说官兵根本就没见过某的真面目，怎么会找到某呢？但屈竹不信，非要某离开，某只好答应了。”
“他又怕从大门走出去时被人发现，就说他家里有条暗道，可以从暗道中出去，还叫某出去时要注意，不要被人发现。也不知道他在家里挖条暗道做什么？”
“后来某就走暗道，从出口出来之后发现，暗道的出口其实就是屈府不远处的几间破败房子，某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屈府后门那里有留几间破房子，原先某就曾问过屈竹，为什么不拆掉，原来是暗道出口。”
显然，屈竹故意留有几间破败房子，就是为了掩护暗道出口。不过，他的胆子也够大的，不怕一些乞丐或流浪的人占了那房子，甚至发现暗道。
“从出口处出来后，看到门前树荫下有个人鬼鬼祟祟地盯着后门，某才明白过来，原来屈府早就被大人给盯住了。那人就在门口，某没办法出去。想了想就把他打晕，某再出去。”
“某确实想过要杀掉那人，正如大人所说，不管是杀了还是打晕，都已经惊动大人，又何必再多伤性命呢？”
“到了外面之后，某发现外面查得更严，又无处可去，想了想，外面还不如暗道安全，于是就又回到暗道了，到了晚上，某又潜回屈府找点东西吃，才知道屈竹已经被抓了。某也就藏了一晚，第二天也被大人抓住。基本过程就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