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和高太妃一起慢慢走,她又不顾一切的往郑芳萍那里跑去找刘昊天。
刘昊天正和郑芳萍用晚膳,也在谈云国之事。外面风雨交加,戚沅猛地推开门,像一个女鬼般突兀的闯入,黄氏都没来得及阻止。
郑芳萍看见戚沅的模样,心疼道:“阿沅,你回来了?”
戚沅跪着用膝盖走到刘昊天跟前,头磕在地上,坚定道:“求皇上让我去边疆,让我去云国!”
刘昊天脸色复杂,只训斥她:“朕知道你难受,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戚沅抬起头,咬牙道:“民女没心思管这些,只想早点去云国,要云国给一个真相,给一个交代!”
她现在痛不欲生,但她始终忘不了那温柔的面庞,坚定的承诺——他此生非自己不娶。
郑芳萍用自己的凤袍擦着她的头发,拉她起来。“阿沅,你先冷静下来,我知道你现在难受,我们也不愿意相信卢大人就这样死了,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戚沅将她这句话视作救命稻草,如同看到了希望。“皇后娘娘也觉得他还活着对不对?林大人跟他一起都好好的,表哥的就算是死也不要葬在云国!”
刘昊天当时也是深感痛惜,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是被折磨死的!
“你先起来!”刘昊天平静道,即使想训斥,此刻也不忍大声怒吼。“先整理好自己,再来朕面前说话!”
正好高太妃带着两个宫女已经来了,郑芳萍亲自带着她去沐浴更衣,顺便嘱咐黄氏煮一碗姜汤。
高太妃问刘昊天,“皇上,就打算这样放过云国吗?”
“百姓也不愿打仗,东海只收复了二分之一的城池,眼下云国俯首称臣,我们再打下去不是明智之举。”
高太妃点点头,体谅他的难处。就算国库吃得消,士卒也经不起长年累月的消耗。眼下南皖平乱指日可待,若在分心对抗云国,其邻国只怕唇亡齿寒,它们要是再结盟,我南皖只怕对抗的不只一个小国了。
“钟将军之死只换来了城池与和平,卢彦初……只能怪云国奸邪狡诈赌我南皖怕她们有后援。”
“戚沅不同于一般女子,只怕不见卢彦初是不会罢休的!”
“为君之道,本当民之为重,因为戚沅放弃这次云国的示好只怕会有更多的民不聊生,战争不休!”
“高太妃也认为该放弃追究云国绑架使臣之罪而选择谈和?”
“你父皇跟我说过,但是一切还是看你的决定!”
刘昊天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皇后是绝对不会放任戚沅不管,她天不怕地不怕,就算不让她光明正大去云国,她也会一个人去。
她的倔强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要断绝后患,必定要将她囚禁起来,或者再绝情一点,找个理由让她死去。
高太妃走后不久,戚沅便与郑芳萍相携走出来,头发还未干,双眼红肿。
“阿沅,你得做好准备才能去云国,你想过要做什么了吗?”郑芳萍问。
“验尸、查死因、找出当初是谁想要他和亲,而且,谈和一事还得从长计议!”
冷静下来的她与刚刚判若两人,本以为她要伤心过度到昏厥,也算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刘昊天早该知道有这一天的,他以为戚沅会接受卢彦初的死讯,然后想尽办法给他报仇,然而他算错了戚沅是个聪明人,不会一味地只顾着眼前伤心。
“短短半个时辰你就想好对策了?”刘昊天惊讶问。
“民女什么都没有,自认去云国也没什么把握能活着回来,但是云国绑架使臣在先,如若谈和首先要将云国一位关键皇室后裔抓到南皖当质子,这是礼尚往来!”
她说这句话时咬牙切齿,目光如炬,若她是个战士一定会找云国大战一场,不踏平云国誓不罢休。
刘昊天整个人为之一振,“你接着说!”
“云国之所以这般猖狂,肯定背后有相邻的道国和小南国支援,只是他们离我南皖较远,云国也不敢让他们全部集军云国,没被南皖灭掉就已经被两国侵占分解。若我们步步紧逼云国都城,道国和小南国必定出手将我军重创。南皖对云国地形不熟悉,对其余两国兵力不明,所以皇上也知道深入虎穴不是明智之举,东海一战损兵折将不少,我南皖也经不起失败。”
郑芳萍也被她一席话惊得颤抖,“你竟然考虑得这么多,我以为你只想着帮卢大人报仇!”
刘昊天闭上眼睛,她这般聪明,终究还是不忍心杀她软禁她。
“你去云国能起什么作用?”刘昊天问。
“验生死,查真相,若我葬身云国还请皇上日后休生养息之后,一举拿下云国,日后也有了发动战争的理由。若我能活着生还,就考虑臣女之前所说,将云国一位关键皇室后裔抓来南皖当质子。”
刘昊天咬咬牙,终究被她的说法所动摇。“你先回去,让朕考虑一下!”
戚沅出门后,郑芳萍送她。“阿沅,你真的愿为一个卢彦初做到如此吗?”
“虽然我们还未成婚,但表哥是我早就藏在心里的人,他接纳我的一切,希望我好好活着,我答应他,能活着我自然会好好活着!但我不能任由他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能接受,我生不如死!”
“需要什么就同我说,虽然我没法同你去南皖,皇上这边我还是说得上话!”
戚沅再次拜谢,“谢娘娘恩情似海,娘娘请止步,民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