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沅不知怎么回去的,反正就是浑浑噩噩,毫无知觉般。崔嬷嬷在宫门口等着她,她也没说一句话,就呆呆坐在马车上到了家。
外面还下着雨,知道她回府,邹玉莹和戚嵩忙跑过来接她。
“阿沅!”邹玉莹泪眼婆娑疼惜的叫着。
戚沅回过神,再也控制不了情绪了,扑在邹玉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戚嵩和邹玉莹二人扶着她往里走,戚沅只是一味地哭着,刚刚在皇宫里那份坚韧和理智全然不见。
戚嵩在一旁束手无策,崔嬷嬷打来热水帮她擦拭着脸,“姑娘,好好睡一觉吧,不要再想了!”
她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全身酸痛,终究是累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醒,嘴巴干得难受,胃里更是空得干呕。崔嬷嬷守在一旁,见她醒了,也没说话,只是去屋外吩咐芭蕉和木槿送吃食来。
“嬷嬷,我在做梦吧?”戚沅喃喃道。
“老奴也希望是梦,但这个时候,老奴想劝你坚强一点,老奴曾经亲眼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因此老奴一辈子未嫁人。你的心情我能体会,但是你还有希望!”
戚沅的眼皮子始终抬不起来,“嬷嬷觉得我有什么希望?”
“光凭卢大人葬在云国这一点就说不过去,也或许……是云国故意撒谎。”
“嬷嬷说的是真的?”戚沅抓着她的双手激动问。
“林大人好好的,卢大人如何就病死了?南皖既有意和亲,肯定留下他别有用处。是想让我们南皖真的以为他死了,好趁这次谈和不了了之,然后将卢大人变成云国人。”崔嬷嬷怕她期望太高,到时候越是绝望,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可能,这只是老奴的推测!”
戚沅似乎找到了知己,“我就说嘛,表哥不会这么死了的!”
说完,她自己穿衣服起床,梳理好头发。芭蕉和木槿将水和粥都拿了过来,邹玉莹也随着她俩一块过来了。
见她有了精神,邹玉莹眼神温柔的看着她,“阿沅,肚子饿了吧?”
戚沅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将邹玉莹看傻了。
“舅母,我吃过饭就去准备去云国!”
刚刚还觉得心中稍安的邹玉莹,被她这句话吓到了。“阿沅,你不能……不能这般犯傻啊!”
“舅母别担心,我只是去看彦初表哥,不是去打仗报仇的!”
“你娘也不会同意你去的,彦初他……他已经那样了,你去了也不能挽回什么,你还小……”
戚沅打断她的话,“舅母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崔嬷嬷也劝她:“小姐一路走来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是不是该冷静下来思考一番?这田铺都不管了?书院不去了?还有小少爷等着你安排呢!”
戚沅呼了一口气,颓然的坐下来,真的是什么事她都不想考虑了,心里一味想去云国。
她拿着一碗粥,猛的喝了起来,又嚼了两块大饼。拼命地劝自己冷静!冷静!
吃饱后,戚沅擦了擦嘴,开始说府里事。
“年年那边我今天就能办妥,铺子还是让崔嬷嬷打理吧,我舅母也识得字,可以让帮忙复核一下。程老爹想开武馆,明天就开始留意铺子,至于如何收取费用,参考他以前的经验,再往上调价格便是!”
戚嵩将戚文仪带了进来,昨天晚上才到庄子上通知,她一大早天没亮就和尤汀一起来了。
“阿沅,得知你昨日去了皇宫闹,我好担心!”戚文仪抓住她的双手,“你没受罪吧?”
戚沅摇摇头,“我虽然悲愤失控,还是懂得分寸的!”
“你上回差点被人害死在牢中,我怕你一时情急在殿前失态,又会受苦!”
“娘,我决定要去云国了!”戚沅向她坦白。
戚文仪睁大了眼睛,“娘知道你对彦初的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冒险!现在云国和南皖还没彻底停止战争,使臣尚未谈和,不可鲁莽啊!”
或许为了一个男人,搭上自己不值得,可是那是卢彦初,是自己生死相许的人,这几年苦苦的等待,等来一个死讯,她好不甘心!
戚沅也认真的盯着她,“娘,我……”
“小姐,季大人和季夫人来了!”外面传来崔嬷嬷的声音。
戚文仪明显有些发抖,尤汀在一旁满是心疼的看着她。
“娘,你……先在我房里待一会吧?”
“好,想必他也是来劝你的!”
戚沅点点头,和邹玉莹一起出去了。
戚嵩正在前厅看着两位不速之客,一句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