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刃接上程老爹,在省府一刻也没耽搁,戚沅等人带上书箱又往京都城赶去。
接不到姨母的信,她的心不得安宁。
白天赶路,晚上住客栈,有时只能在马车上度过,中午都是吃的干粮,到了城镇会饱餐一顿。
水光潋滟,碧叶连天的六月,她终于到了京都城。
她没有先回府,而是迫不及待去卢府询问表哥的消息。马车在卢府缓缓停下,芭蕉先敲了门。
开门的门卫还披麻戴孝,见是戚沅,呆呆的毫无生气的样子。“戚……姑娘?”
戚沅呼吸一窒,“怎么了?府上出什么事了?”
戚沅这一问,悲伤的泪水汹涌而出,“少爷他……”
戚沅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木槿紧紧扶着她。喉咙阻塞得干呕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不会的,不可能的!”
这种事怎么可能,他说过只是出谋划策,绝对不会有事的。他一定能回来的。
“林大人已经安全回了南皖,少爷却病死在狱中,云国一个月前发起投降,准备派使臣前来京都城!”门卫向她解释。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表哥的尸体呢?”
“路途遥远,已在云国埋葬!”
戚沅没有进卢府,也没问清楚状况,此刻她再也站不住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云国。
“凭什么……凭什么埋在云国?我要找林大人,不见到他本人我觉不信他就这样死了。”
戚沅疯了一般,擦干眼泪,向皇宫方向跑去。
芭蕉和木槿在后面大叫着,邪刃拦住她二人,“不要阻拦,拦不住的,你们将东西运往戚家。”
程老爹没想到一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故,内心惶恐,“公子,那我呢?”
“你也暂时住在戚府吧,等小姐回了再做打算。”
三人悲痛的看着戚沅去的方向,她们帮不上忙,只得先回去。
邪刃跟在戚沅身后,不叫她也不说一句话,只默默陪伴。
她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尽管很疲惫,尽管脚都挪不动了,她还在奋力往皇宫方向跑着。
一场细雨淋湿了她的发丝贴着脸庞,衣服慢慢湿透。她无力的行走着,肺部似要炸裂般,嗓子干痛,再也喘不上来气了。麻木的大腿没了知觉,街上的人像看疯子般看着她,她慢慢走着,最后变成了爬。
雨中的她摔倒在地上,依旧靠着双手往前面爬,如此苟延残喘的姿态让守城的护卫看了都心疼。
雨水混杂着泪水流到地面,她恨自己这般无能,用力的捶打着地面。拳头出了血她没有知觉,依旧在往前爬着。
邪刃知道她这样是到不了皇宫的,像拧小鸡一样拧她起来,扔在背上往宫门口走去。
护卫认识戚沅,也知道她有凤玉和免死金牌,都没有拦她。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靠在邪刃背上,全身无力,目光呆滞的想着接下来的事。
如果他真的死了,就先报仇再陪葬。不管云国投不投降,她都必须讨回公道。
二人一路到了皇宫深处,高太妃正往太上皇那走去,就发现了背上的戚沅和邪刃二人被淋成落汤鸡。
“阿沅!”
戚沅休息好了有了力气,忙跳下邪刃的背,向着高太妃的方向跑去。
她顾不得礼仪,只跪在高太妃身前,带着哭腔恳求:“太妃娘娘,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高太妃知道她肯定是刚到京都城已经知道了卢彦初的死讯,心疼的安慰她:“孩子,快起来,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我们先换身衣服,一会生病了!”
戚沅摇摇头,“不……我现在就想见皇上,求高太妃带我见他!”
高太妃无奈低下头,对婢女吩咐道:“你们去备好毛巾和衣服,一会送到皇后娘娘那。”
“高太妃,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表哥他没死吧?”
高太妃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她当时听到消息也很悲痛,毕竟刚发下赐婚的圣旨不久。
“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她的眼边也滴出两行清泪。
戚沅突然笑着摇摇头,“不会的,你们都在骗我,肯定不会是真的,他一定会回来见我的,即使死了,也不可能葬在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