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两个弟弟周岁,戚沅只送去了礼物没有赴宴。那天,姜氏她们回府,很多女眷前来,她不愿产生误会。
而戚沅也在这天碰上了一件意难平的事。
金玉良缘一如既往的生意兴隆,比别处高了个档次,没有倚栏献笑,只有管弦筝乐声声入耳,朱门翠玉,张灯结彩。
戚沅坐马车回去的必经之路,她还提着书袋,崔嬷嬷正打着盹。
“轰隆”一声,马车被砸得晃了晃,顶部凹陷,将主仆二人吓得尖叫。
路边的女子更是尖锐的叫喊声划破喧闹的街道,引得路人屏息驻足,戚沅下车时听到阵阵痛苦的呻吟。
“天啊,秦姑娘太惨了!”
“宫少爷太过分了,再生气也不能杀人啊!”
“唉,一代才女尽毁于此,浪子终究是浪子!”
“……”周边的群众不停的说着,有惋惜,有心疼,有愤懑不平,有遗憾……
“救……救救我!”她躺在地上看着戚沅。
戚沅一时之间也被这情景吓到,只见她捂着肚子痛苦不堪。
“把她扶到车上吧!”她对冯三全说。
她的脸上全是擦伤,流着血很是难看。
崔嬷嬷和冯三全立马给她扶到车上,戚沅抬头看了看,楼上的一男一女正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不是宫笙怀又是谁?
众人也是指指点点,同情的看着秦宜,她如此狼狈从三楼摔下来的,可见她摔得多重,若不是马车经过阻挡了一下,只怕生死难料。
戚沅心疼之余也充满疑惑,他们竟然把秦宜给推下来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秦宜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说一句话,痛苦不堪,泪水和着鲜血的惨状,让戚沅的心狠狠地揪起,宫笙怀竟如此薄凉!
“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秦宜没有回答她,依旧是痛苦的呻吟,低声痛哭着。
直到见了郎中,躺在床上,戚沅才看清她血肉模糊的脸,身上多处骨折无法动弹,她的眼神空洞,再也叫不出一声痛,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死大于哀莫可能就是她此刻的状态,戚沅本与秦宜有仇,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况且宫笙怀还没赶来。
大夫先是把脉,侍女在给她清洗面庞,一会还得用热水净身抹药,多处骨折必定会肿胀。
戚沅站在一起都感觉到疼痛,秦宜却一声不吭。
戚沅在一旁问:“大夫,她的伤势严重吗?”
此时,天气寒冷,屋里烤了炭,可秦宜被脱得精光,也不见她瑟缩。侍女非常心疼她,轻轻的盖着被子,直到看见某处鲜血,又跑出来喊:“大夫,不好了,她腿根那儿流血了!”
大夫正欲说话,心痛的闭上眼,他也无能为力了。
“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戚沅也张大了嘴巴,怀着孕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已经知道这结果,所以绝望了吧。
宫笙怀赶到时,戚沅拦住了他,“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个混蛋!”
宫笙怀推开她的手,“没你事你先让开!”
里面的秦宜听到宫笙怀的声音,不顾伤口和锥心之痛,激烈的喊道:“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听到她的声音,宫笙怀松了口气,她既然有力气喊,肯定无大碍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她非常激动,与碧螺姑娘争吵,我推了一下她,她没站稳,就从栏杆那儿摔下来了!”
戚沅怒斥着他:“你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推自己的妻子,若非我经过此地,已经是一尸两命,你真的不配为人啊宫笙怀!”
听到戚沅这么痛斥,他非常气愤:“这是我的家事,你不知前因后果别乱骂人!”
她不是为秦宜说话,只觉得很寒心。“所以你不顾她怀着身孕,也要流连青楼,甚至对她动手,置她们娘俩于死地?”
宫笙怀仿佛灵魂被吸干了一般看着戚沅,“你说……她怀孕了?”
戚沅越想越气,“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自己妻子怀孕都不知道,你……我不想管你的家事,你还是将宫夫人请来吧,具体情况你自己问大夫去,我不想与你浪费口舌,我都要被气死了。”
戚沅使劲用双手抹了抹脸,今天的事真是太气人了,即使不是发生在她身上。
刚刚矮榻被弄脏了,她坐在凳子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崔嬷嬷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宫家的那位直接害了秦宜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