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实在令人瞠目结舌,身为独子竟为了反抗父母自宫,而女子更是了结此生。
身为言官之首的翰林院院首,不得不出言劝慰:“古大人,男人三妻四妾常有之事,虽然令爱性情刚烈,结局令人悲痛,但实属有些善妒了!”
齐尚书也附和道:“朝中除了你古太师,谁家没纳过妾,这下好了,我们齐家的香火也断了!”
听他这么一说,古太师更来气,“酿成这种悲剧的,还不是你们齐家,我女儿就白死了吗?”
刘昊天这才明白,这世间真有那样坚贞不渝的爱情,为什么戚沅一定要改婚姻制度,是不是提前改了,就不会酿成这种悲剧了?
卢彦初慢慢出列,“死者为大,还请圣上考虑一下戚姑娘之前所说修改婚姻之法的制度,莫要再酿人间悲剧!”
古太师以前觉得事不关己,也没把戚沅的事放在心上,他虽然古板,可这事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如何不令人心痛!
只哽咽着:“臣……附议!”
刘昊天眼皮跳了跳,这卢彦初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刚好就挑这时候说?
齐尚书生气道:“卢大人此言差矣,女人生儿育女本就是本分,纳妾更是为了儿孙满堂,香火鼎盛,遇上不能生养的,难不成一辈子不纳妾?”
本来痛失爱女已经很悲惨,他还这般羞辱,“你说谁不能生养呢?我女儿身体好的很,明明就是你儿子的问题!”
这话题越聊越敏感,大臣们都羞愧的低下头,他们是没法辩论了。
“你……”齐尚书气得面色铁青,以前能不能生养不知道,以后孙子是不会有了。
唉,儿子也太意气用事了!
刘昊天不耐烦道:“好了,先听听卢爱卿有何高见!”
卢彦初又慢条斯理道:“这确实是一道难题,但是不管男女方都因此而和离,那说明一定是他们的感情不够坚定!像我们西宁,不能生养的多半从宗亲过继,或者找大夫调理,还有从穷人家领养的!如果因为无子而纳妾,还不如和离分道扬镳,男再婚女再嫁,互不相干!”
季汉卿也附和道:“臣也觉得言之有理!”
郑英明似乎和他杠上了,又沉声嘲讽:“季大人是有儿有女,季夫人一次就剩俩,才会说这风凉话吧!”
季汉卿这才正面看着右相,按理说他们二人没什么过节,怎么一大早跑来呛他?
卢彦初还在等季汉卿开口,又补充道:“《孔雀东南飞》有云: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以此来示世间忠贞不渝的爱情,齐公子与古娘子就是活鲜鲜的例子,这男女之间的生养问题只是男女之事,若说男子纳妾可生养,女子纳夫难道就不能行得通吗?既然夫妻二人愿意一直生活下去,为何一定要留后呢?况且,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季夫人也是十年后才得一双女儿,这会又怀上了,怎么能如此武断女子不能生养?”
作为同窗好友,白崇铭可不会让他孤军奋战!
“微臣也觉得,女子生于世上并非只为了生养,男女婚姻应当你情我愿方可不会乱点鸳鸯谱,而且生养之事也当你情我愿,既然都不因此而破坏夫妻感情,何必纠结于子嗣问题!”
这么一说倒显得齐夫人之过了,齐尚书板着脸:“你们两个还年轻,成天什么男女之情,婚都没结在这跟戚姑娘一般胡言乱语,依然不知道子嗣的贵重!”
“宁亲王,你认为他们谁说的有理?”刘昊天突然发问。
刘淮安听着聒噪得很,很讨厌上朝,要不是因为封了亲王要去封地,来敷衍了事,谁愿意起早来听口水战!
他看了一眼几个老古董,又看了看白崇铭等人,“还是卢大人所说的更令人信服吧,子嗣问题随缘,若是强求还不如和离再娶,何必把让两个姑娘争风吃醋。如果夫妻二人感情和睦,要孩子早晚都没事,反正现在女子都能上学院了,何不痛快一点建个女子学院,让女子在一起与男子较量一番,才可见戚姑娘若说修改科举制度的成果!”
这下大臣们都被几个人说得晕头转向,怎么都向着戚沅了?
这上朝从不发表意见的宁亲王,怎么今天说了这么多?
刘昊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该好好完善一下各种制度了,女子学院有待商议,人多才能更准确的证明科举制度是否完善!”
“那小女之事……”
刘昊天忙打断他,“事情经过我也听清了,此事确实各有难处,齐夫人操之过急算是将古娘子逼往死路,既然齐公子已经自宫,便把那妾室送回去吧,从此再无妾室可言,朕要好好修改一下这制度。另外齐公子与古娘子的感情感天动地,一人赐一块忠贞不渝的牌匾吧,齐家负责将古娘子厚葬,齐公子以后也不得再娶!”
齐尚书一听,“这……皇上,我儿不能早早当鳏夫啊!”
刘昊天又问:“但是齐公子已经不能生育了,你又何必再害人家姑娘,你们不是说无后为大吗?既然不能生育,还成什么婚?”
古太师也冷哼了一声,“到底是孙子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幸福重要,你自己琢磨去吧!皇上赐的牌匾可是不要了?”
齐尚书苦着脸,被堵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