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沅的目光无处安放,只得左右乱瞟,生怕被看出来刚刚是盯着他看。这些日子他在京都,竟一次都没碰见过,京都城这么大,闺阁女子出门便是马车,即使碰上也不会相见吧!
他面对着众人微笑着,稍后一点跟着的白崇铭沮丧着脸,不见笑意,披红挂彩,惊为天人。他的五官硬朗,属于不显书生气的书生,倒更像是贵公子。
屈居探花郎,定然心有不甘,戚沅一时有些同情他,不过输给彦初表哥他也不冤。
她盯着三人游街而去的场景,一阵感慨和崇拜,这是一路从考场披荆斩棘而来的结果,不负十年寒窗苦读。
恰好众人都带有鲜花准备七巧节,马上的人都被鲜花砸了个满怀,人面桃花相映红形容他们也不为过。
戚沅整理好情绪,也握紧了拳头。要把季家打理好,生意管理好,使季家蒸蒸日上,她才能与日俱增。
戚沅回到家门口,雪舟和崔嬷嬷早就翘首以待,雪舟跑过去嘟囔着:“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和嬷嬷的眼睛都把街道望穿了!”
戚沅差点没把早上吃的东西给笑吐了,“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了吗?刚刚看了下状元游街,那叫一个威面八方!”
崔嬷嬷无奈道:“还没把你那心思收起来,等着以后皇帝改科举,考状元啊?”
戚沅摇摇头,“我再读几年书,皇帝都不一定改科举制度,也只能为后辈谋谋福喽。”
三人边走边说,先去迎春园收拾一番再去见姜氏。
迎春园的花谢了大半,有好些都枯萎了,倒是木芙蓉和秋菊开得最盛,桂花才崭露头角便香飘十里,从季少鸿的院子飘到迎春园了。
崔嬷嬷熏着衣服,雪舟拿着瓢伺候沐浴。戚沅边淋水边问,“附近近一个月有何事发生吗?”
雪舟忙不迭点头道,“也算出了点大事,大少爷的书被蜡烛烧着了,去院墙的缸里找水灭火,结果本该紫月和紫薇两个负责的水缸竟见了底,大少爷的书烧了好几本,老夫人因此将她二人责罚后,赶出府去了。”
戚沅惊讶道:“大少爷没事吧?”
“大少爷睡着了,幸好思儒腿脚快,要不那头发都烧着了,老夫人都差点要将她们俩打死!”
戚沅想想都觉得后怕,这走水可是大事,想当初她的书肆被烧得一干二净,火光冲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崔嬷嬷当初可是带着她俩在府里培养了一阵,祖母有没有责怪过她?”
崔嬷嬷笑着摇摇头,“老奴可是将什么都教了,时间那么短,剩下的可不归我管,听人家说紫月紫薇成天关在屋子里帮她绣花,弄吃的,哪里想到这些事!”
戚沅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雪舟道:“听说老夫人将二小姐叫去训斥过了,但是二小姐言辞恳切,说她在家里给大家做鞋子,后来拿出十双鞋,说是等中秋节的时候大家都能穿上,老夫人心一软,觉得她有悔悟之心,便将一年禁足减半了!”
“你们都看过那鞋了?”
戚沅有些不敢相信,她一下子怎么又回头是岸了,难道是宋姨娘教的?
“可不是,老奴当时也在场呢,府里十位主子一个不少,大小也对得上,有的做好了有的还在做。”
戚沅点点头,能想开了最好了,这样以后大家好相处。
换好衣服戚沅便去请姜氏,今天中午应该是一同用膳。自从符明珠怀孕,姜氏来前厅次数多了,符明珠三个月胎坐稳了也出来走动。
姜氏正埋头打着算盘,一会揉眼睛一会看窗外,戚沅发觉这一个月真是苦了她了,不禁有些愧疚。
“祖母,我回来了!”
姜氏见她来,忙放下手中的算盘,人坐久了走路都有些虚,戚沅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去扶她。
“见到那李统领了?”姜氏问。
戚沅点点头,“祖母,我又有些后悔去了,如果不去我将一直以为他还活着,去了才发现他时日无多了!”
姜氏拍拍她的脑袋,“小小年纪别总多愁善感,有的人完成使命,终归寿终正寝,你觉得他死了,或许他是往西方极乐去了呢?”
戚沅转念一想,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过去还是很怀念。
姜氏又说,“让你管理家务倒是明智的选择,上次解了酒楼的燃眉之急,过两个月这赔的损失也能赚回来的!”
戚沅不好意思的笑笑,姜氏一向不喜欢夸人,以前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现在突然夸她都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