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为什么小姐觉得自己一定要救她呢?”
戚沅回应,“因为她很可怜,就这样被强行押走,谁都不愿自己的命运被操控!”
赤焰盯着她认真道:“这世上你同情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你不能每个人都想去救,首先这个人有没有救她的价值尚且不知,就说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你没有银两,你拿什么去救她呢?”
是啊,没有银两拿什么救?每次都问府里要钱吗?
戚沅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直至深夜,她也没想明白!
没来季府,她什么也不是,一穷二白。现在因为看不得人间疾苦,就问府里要钱去救人,表面上看起来行侠仗义,实际上……自己同那些执侉有什么两样呢?
赤焰说,不管做什么事都要量力而行,一味的善良只能让自己迷失自己。空怀一颗慈悲之心,却没有菩萨一般怜悯众生的本事,让别人替你出钱出力,换自己心安理得?
一句话把她点醒了,虽然她有心想帮助人,如今这世道也只能怪她命不好。
第二天,戚沅的心情非常失落,一来李老伯回天乏术,时日无多,二来自己还是很渺小,不能帮助更多的人。
生而为人,也不是为别人而生,也许善良的人会为此失落一阵,过些日子,也便随风飘远吧?
戚沅再次到李老伯床前,温声细语道:“李老伯,我今天要回家了,家中还有很多事不能陪你说话了,谢谢你曾经保护过我,开导过我,给我创造很多开心的时光。”
李开张张嘴,眼睛看向李夫人。李夫人会意,马上上前,“爹,您说我听着!”
“循……循歌,回……”
他日以继夜的躺在这里,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年,外面是刮风下雨还是阳光明媚。
李夫人忙接话,“爹,循歌马上要考试了,这会在京都呢!”
李开闭了闭眼,表示听到了,“他……他和……丫头……可……可以……”
李夫人听后脸色一变,老头子这是要将儿子的婚事给定下吗?虽然这姑娘家世好,又有情有义,但是自己毕竟不了解啊!
“爹,您这……有些为时过早了,循歌还没考完呢!”
戚沅见他旧事重提,没将那句话当成玩笑,忙借口离开,“李老伯,我的船要来了我先走了。”
李夫人也松了口气,只有李开满脸憋的通红,怒气冲冲的瞪着李夫人。现在他老了不中用了,说的话儿媳也不听了。
戚沅知道他的想法,也只是老人家自己的心愿,可是事实上她们两个没见过面的人怎么能谈婚论嫁呢?而且,即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双亲也不在这里难不成让她私定终身?
回去的路往往比来时漫长,八月的风扬起一股暖流,不舒适反而聒噪不已。后来她又改了陆路,希望快点到京都。
终于,在八月半的时候赶了回来。京都城的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直到街道铺满了花瓣,也有花瓣乘风而入,她抓起来闻了闻,甚是新鲜。
“赤焰叔叔,为什么地上洒了这么多花瓣?”戚沅怪异道,街道两旁站满了人群。
赤焰思索一番,看到街道两旁的杆上挂满了衣服,门口放满了书籍,这才恍然大悟,“大概因为今日是七巧节吧!”
去年她还在凤阙楼,白日里不出门不知这些习俗,也没瞧见这热闹场景。
后知后觉,新帝在上个月已经登基了,她那会还在风雨兼程。
听着敲锣声,有人大喊:“都让让啊,状元游街了。”
戚沅一愣,秋闱正是前几日,这会放榜了。赶紧对外面说:“快转弯到巷子里避一避,别挡着路!”
外面的小厮得命往一旁驶去,戚沅到了巷子里就要开车门下去,“赤焰叔叔,一会你们先回去,我看看状元游京是什么样子的!”
毕竟是她从小的梦想,有朝一日她也渴望享圣上亲笔题名,鲜衣怒马,头顶乌纱帽,奏着笙歌细乐,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游街举牌,光宗耀祖。
赤焰无奈的摇摇头,到了京都城便没那么担心了,反而自行离去了。
戚沅一步步靠近,领着红鬓马的侍卫和敲锣的完全看不见,在人堆里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被那白玉无瑕的侧脸震撼了,这不是……彦初表哥吗?
当日贡士院外竟把他给忘了,最后看他在第十名,竟然一举高中!
卢彦初无意间转过头,便看见从远处飞奔而来,满头大汗的戚沅。不知为何会突然对她一笑,戚沅像初次见他那般,羞得无地自容,只得抱拳遥祝高中,卢彦初见状也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