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被送到公堂上,金竹芳傻眼了。这丫头一向胆小如鼠,不会什么都招了吧?
果然公堂之上威严肃穆,喜鹊吓得头都不敢抬。
“奴……奴婢……拜……拜见大人!”她如惊弓之鸟,话都说不利索。
曹县令再次问:“你于何日随你家小姐去书肆的?”
喜鹊看了金竹芳一眼,衙役挡在金竹芳前面,不让她们眼神传递信号。
“回大人,是去年!”这点她可以肯定,也就答得顺畅。
“当日店内可有客人?”
喜鹊回忆起第一次见戚沅的时候,店内应该有不少读书郎的,她当时还佩服戚沅一介女子能开书肆。
“应当有七八个吧,当时奴婢没有细数。”喜鹊如实道。
金竹芳一听,白了脸。“哪里是七八个,你个眼瞎的,明明就没有人!你个蠢货……”
“肃静!”曹县令再次大喝一声,又威慑道:“如再敢咆哮公堂,刑杖伺候!”
没想到舅舅如此不近人情,金竹芳当时也没做多想。拆穿了又如何,舅舅就算抓了她,以后一样能放了她。
金家二老在外面看得手心里都是汗,金夫人的眼眶有泪水流出,看着有恃无恐的女儿,她伤透了心。都怪自己纵容她胡作非为,看不顺眼就去打人,以前都是小打小闹,现在还放火栽赃,这回她也救不了啦。
曹县令和在场的人都心下了然,接着又叫唤:“传证人麻脸子,铁头!”
这两个人名字一出,金竹芳的脸都吓白了。“怎么会……”
“你俩做过什么如实道来,公堂之上不得妄言!”曹县令一脸严肃。
麻脸子和铁头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又看了眼已经在公堂的金竹芳。“小……小姐,我们对不起你!”
二人是金府的护院,金竹芳早就打发二人出城去了,结果因为思念亲人,二人的盘缠又被贼人骗走,这才又回了老家,被县令抓个正着。
“我不是让你俩走得远远的,回来干嘛?”金竹芳小声呵斥。
“小……小人太想家了,不想在外面!”麻脸子哭丧着,那一脸麻子很骇人,再哭起来更难看。
“如实招来!”曹县令再问,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将二人魂都吓跑了。
“大……大人,小的们原是金府的护院,受小姐指使,半夜烧了戚家书肆,并丢下珠钗栽赃于戚沅,这些都是小姐指使的,并非我们本愿啊大人,求大人从轻发落!”铁头一边哭一边叙述。
麻脸子也附和:“对对对,她还给我们一大笔银子,让我们远走他乡,我们舍不得亲人,故此去而复返,没想到还是被抓了!”
“你……你们都在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指使过你们,你俩偷了我金家的钱自己害怕才跑路,哪里是我指使的?”金竹芳仍旧嘴硬。
外面的群众一片哗然,金老爷气得快晕了,这女儿真是养得太娇纵了。
“唉,都怪你,慈母多败儿啊!”金老爷怒斥着曹氏,“每次我要罚她你都护着,我难道不知道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就是不好好管教,如今酿成大错,你弟弟也没辙了!”
“那是我们的女儿啊,锦程不会对她如何的,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
“妇人之仁!你以为这是闹着玩吗?我南皖律法是开玩笑的吗?”金老爷已经气晕了,他当初若不是看在曹氏的哥哥文采卓越,怎么会娶她这种无知妇人啊!
公堂上,再度传来证人,这回是两个衙役和唐衍。
金老爷一看唐衍,大骂:“这个畜生,我们金家给了他那么多钱,他竟还要害竹芳!”
本来今日是下聘定亲的日子,结果却对质公堂,针锋相对。
“小人亲耳听到金竹芳坦言放火烧书肆,以及栽赃陷害戚姑娘,都是她一人所为,小人为了救戚姑娘,不得不答应入赘金家,以求她放弃对戚姑娘的控告!”唐衍跪在那里,眼神坚定。
在外面的戚嵩没想到他当时与金家亲近竟是为了救阿沅,也不枉阿沅对他施以援手,另眼相看。
“我等在茗香楼,也亲耳听见金竹芳说出此话!”两个衙役站了出来,这下真相大白了。
人证都到齐了,金竹芳已经被逼疯了。
戚沅回眸感激的看了眼唐衍,唐衍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看着二人眉来眼去,金竹芳怒火中烧,“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特别是你戚沅,装作一副清纯样子给谁看,还说不会与他在一起,大庭广众之下暗送秋波,哈哈哈……”金竹芳又哭又笑,“我这一辈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她留下了不甘的泪水。她那么掏心掏肺的对他,却不如一个刚认识的女子。
“金竹芳恶意纵火,栽赃陷害诬告他人,赔偿损失一千两,杖三十,刺字流放幽州劳役十年,即日启程!”
说完金竹芳被押往外面,她看了眼外面大喊:“爹,娘!”
金夫人哭的眼睛肿了,大喊:“竹芳,我的竹芳啊,锦程,你要逼死你妹妹啊!”
金老爷也没想到刑罚如此重,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戚沅无罪释放!”
说完众人散,外面的百姓拍手叫好,只有曹县令转身后,潸然泪下,吩咐人看好金家二老,以防他们自寻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