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一转眼就是元宵佳节,忙碌的人得以偷闲。
今日天气晴朗,气温上升,整片大地在暖阳的包裹下惬意至极,人们在门口坐着闲聊,边吃饭边晒太阳,饭菜也更香了。
去庙里上香的村民,可以看见大红花绑着的箱子,像长龙般蜿蜒在林间小道上,骑着一匹骏马的唐衍,收拾一番更像贵族公子,不沾染俗气的儒雅,身体笔直的坐在马上,彷徨的眼神盯着前方。
路过各村,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好福气啊,这么穷还有人愿意嫁给他!”
“诶,你还别说,那金家家大业大,说不定以后都是他的!”
“哇,之前还听说他家揭不开锅了,这是祖上积德啊!”
人堆里你一言我一语,唐衍如鲠在喉。媒婆倒是喜笑颜开,走在最前面。
一路到了金府门口,在当地排场已经算是极为隆重的,何况这马匹一般人都没见过。若非金家财力雄厚,也断不会贴钱当聘礼。
这才刚到门口,只见两个官兵将金竹芳押解至马车,金家二老在后面哭天抢地。
“竹芳啊,我的竹芳啊!”金夫人追了出来,只见一股尘埃未定,人已走远。
后面的金老爷也是恨铁不成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他明白曹家已经帮了他们太多,而这一切都只能是咎由自取了。
一见唐衍在门口,金夫人便止不住的泪水和怒气,跑下来破口大骂,“你还我女儿,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唐衍下了马,周围人一堆看好戏的瞧着金家。事情水落石出,他也终于松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他狠狠丢下一句话,丢下马匹和一堆聘礼,准备去县城。
当了一辈子狗眼看人低的乡绅,这回宝贝女儿竟被自己的亲哥哥制裁,真是人间极品家族。
衙门内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曹县令坐主位,师爷在侧打下手,两旁的衙役拿着刑杖以惩戒不法之徒。
开堂鼓一响,众多县城百姓以及戚嵩和邹家的邹仁,金家二老……都被阻拦在外。
金竹芳和戚沅双双跪地,倒是金竹芳不服气的想要站起来,“舅舅!”
“大胆,公堂之上叫我大人!”惊堂木一拍,曹县令大喝。
金竹芳不甘的跪下,不知道舅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初说好会惩治犯人戚沅的,如今怎么变成公审了?
看着戚沅一身囚衣,她还沾沾自喜。虽然早上官差无礼,倒也没让她换衣服。
“人犯戚沅,金竹芳告你拾遗不还,你可认罪?”
戚沅双手举起,“大人,小女子从没做过此事,绝不认罪!”
“哈哈哈……你以为你不认罪就能开脱吗?”金竹芳在一旁大笑。
曹县令再次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金竹芳讪讪闭了嘴,又白了戚沅一眼。
“传物证!”
物证乃被烧过的紫檀木盒,内置灯笼模样的珠钗,衙役拿给众人观看,随后又拿上公堂。
“此物你可认得?”曹县令问。
“小女子从未见过,只是当日书肆被烧,此物才得见天日,小女子实在冤枉!”戚沅不卑不亢答。
小小年纪,说话有条不紊,见了县令大人不惧怕,胆识过人啊!
“金竹芳,你是何时将此物掉落书肆?”曹县令问。
金竹芳一愣,没想到问到自己,努力编织好谎言:“小……小女子去年冬月至书肆寻书未果,将此钗掉落店内不自知,后来未曾寻找,待书肆被烧,街坊邻居都蜂拥而至,偶见这金钗,这才识得是小女子的物件!”
“当时店里可有其他人在?”曹县令问。
“并无!”这回倒是回答的利索。
戚沅辩驳道:“金小姐当日只是在柜台问我话,并未走进书肆,书肆里每天都会有书生进来,怎么会没人?如果你掉落在书肆,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吧。”
“就是没有人,你那书肆当日就只有你一个人!”金竹芳当即咬定。
戚沅又问:“假如我捡到姑娘的珠钗,试问一个小偷如何会把脏物放在显眼的店内,而不是藏在家里或者运到外地售卖?”
金竹芳涨红了脸,“谁知道你为什么放在店里,你舍不得呗!”
“那紫檀木的盒子价值不菲,我就算偷了珠钗也未必用得起紫檀木盒子吧?您这盒子不是自个儿备好的,怕是珠钗被埋在废墟找不到吧?”
“你撒谎,你一个小偷,说不定这紫檀木盒子也是偷来的!”
县令再次拍下惊堂木。
“传证人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