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莉气哭了,长姐从未说过这些重话,今日竟当着戚沅面让她走。
邹琼叹了口气,亲自屈身给戚沅道歉,“沅妹妹,舍妹口无遮拦唐突了妹妹,还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是肯定了,但她们不必道歉,早点让她知道也好,省得邹家到时候明面上提,让她猝不及防。
若放在以前看绝对是轮不到她的好亲事,只是现下她可能要去王府,婚事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敲定的。邹家大表哥读书很用功不必说,小时候的印象便是一板一眼,不太与人交际的模样。
戚沅扶起邹琼,“琼姐姐可真折煞妹妹了,莉姐姐为人正直,不喜拐弯抹角,也没什么坏心眼,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邹琼又漫不经心的与她一同赏月,又说了起了两个哥哥。
“我大哥这人有些太死板,固执己见,在求学路上一向自视清高不懂得与人沟通,就算是不解之处,也不愿请教同窗,只等夫子下学再单独询问,我二哥吧为人仗义,又勤学武艺,想着以后建功立业,在边疆闯出一番事业,可把我娘给愁坏了!”
男儿志在四方,想着报效祖国是好事,家中的亲人肯定不愿他背井离乡,一旦两国开战,生死难料,岂论功勋?
至于那位还未谋面的大表哥,从两个姐姐嘴里听到的都是贬义之词,可见与自家妹妹都不亲昵,她又怎能奢望这样一个人与她在一起,会从一头倔驴变成一头温顺的绵羊。
不想这么多八字没一撇的事了,戚沅只听着她说,不曾发表意见。
不一会有丫鬟来报,让邹琼去一趟年年舅母那儿,戚沅便回了房间睡觉,好准备明天要置办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戚沅从厢房出来,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桂花香,昨晚上还没在意,清晨格外刺鼻。
舅母她们住了以前的闺房,年年则和她一样住的厢房。伸了个懒腰,一眼就看见他在院里的石墩上摇头晃脑的念诗,几只小鸟还在头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亏他静得下心。
旁边的金丝皇菊开得璀璨夺目,引人入胜。忽然就想到那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在百花殆尽之时,你依然傲霜斗雪,孤芳自赏。
年年见她起来,忙放下书跑过来。“沅姐姐,你今日要去采买书架,也带我一起去见识一下好不好?”
戚沅摇摇头,“你还小,还是和你爹一起去白家吧,白家的公子呀可是中了解元,那是比彦初哥哥还厉害的人,你若有钩章棘句,可以向他请教,就连平日里的作息安排,功课部署,也可一同讨教,肯定受益匪浅!”
年年本来失望至极,一听他是解元,忙不迭点头应下。
吃了早饭戚嵩忙去请几个在书肆聚集的先生,年年也拿着他的书本和戚嵩一起去白家。
这次来县城索性一次性把东西买好请马车送回去,清水镇街上还空出许多铺子,回去直接找房主租赁,签了契约即可搬进去。
一出门戚沅差点就撞上一个高阔的身影,正是从书院休沐回来的邹仁。他长着浓密的眉毛,狭长的眼睛,薄唇较宽,给人一种了老夫子的既视感。
戚沅后退一步,“抱歉!”
邹任甚至没有问她是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直接回了屋里。
戚沅不知他的身份,但看见后面书童背着书囊回来,就知道他是邹仁了。此人不是不善言辞,是惜字如金啊!怪不得连邹莉都难以相处。
将邹家的事抛之脑后,又上马车前往家具店里去了。
白家里年年正缠着白崇铭问问题,而戚嵩则给正铆足劲抄书的几个先生端茶倒水,送果子糕点。
此次戚沅打定主意要将书肆开起来并发扬光大,解元用过的书籍必将受到芊芊学子追捧,可以说半只脚踏入官场。
戚沅买了书柜桌椅等物品运回邹家,还打算挑一些绿植花卉,花瓶等摆件。
话说那邹仁一回到家里邹夫人便将汤茶果子好生侍奉着,又命人烧水沐浴,将家里的干净衣服换上。在学院一呆就是一个月,可把儿子熬得面容憔悴,营养不良。
那鸡汤一早拿了小火煨着,就等着他回家喝上一口。
“娘,明日我随二弟去甄峰家学骑射,你们不必等我回家了。”邹任喝着鸡汤惬意的闭上眼睛,在书院偶有外出聚餐,却没有家里这般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