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府,戚沅和秋菊自称是风袅袅的婢女,直接到了陆通判家的正厅等候。
不料陆通判的小妾竟先出来了,对着两个丫头上下打量,一阵自嘲:“果然年轻就是好啊,像风袅袅这种花容月貌,连我家老爷都忍不住爱慕了。”
戚沅不知道来者何人,秋菊却心直口快见不得她冤枉人。“陆大人的家风严谨,这位夫人可不要冤枉了他!”
那女子看着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脸的轻挑样,倒真像那勾栏做派!
“哈哈哈,小丫头嘴巴挺厉害,不知风姑娘几时能入我们陆府,是走正门呢还是走侧门?”
秋菊气得脸都红了,这里若不是陆府,她早上去扇她嘴巴!
陆通判刚醒,还没洗漱好俩人就到了府上。这一进厅堂,就听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姨娘说着混账话。“若扶,休得无礼!”怒看她一眼,忙谴走她:“下次有客人来,你不必出来了,哪有妾室随意出门见客的道理。”
以前年轻的时候他也宠着自己,现在嫌弃我人老珠黄了?
若扶瘪瘪嘴,“哼”了一声就走了。
戚沅和秋菊二人忙跪下行礼,“陆大人!”
前两天才见过的人就忘记了,陆通判自嘲道:“本官年纪大了,竟把两位姑娘给忘记了,不知风姑娘最近可好。”
风姑娘乃是位性情中人,谈吐不凡,又琴艺高超。陆通判一向不喜烟花之地,可能对里面的人都是一概而论,自见了风袅袅,大为改观。
戚沅解释道:“我家姑娘前些天已离开凤阙楼去外面了,我们也不知去哪里了,只交代让我把这些钱帮忙捐给福云省的百姓们!”
陆通判一愣,他也是刚接到消息不久,这风姑娘竟比他早知道福云的事?
直到戚沅打开露出一盒银票,面值一千两的一大摞,吓得他目瞪口呆,他自己都没这么多钱。
“风姑娘辛苦的攒了这么多钱,却不贪财,心系天下,果然是不可多见的奇女子啊!”陆通判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这种大义凛然的女子。
戚沅和秋菊相视一笑,“姑娘常说,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行,无需家财万贯!”
这才是活得最洒脱的人吧!
陆通判接过铁盒,又锁上它,这才转身弯腰:“本官替福云百姓,谢过风姑娘了。”
两个小姑娘紧张的回礼:“钱我们送到了,我们也告辞了!”
陆通判伸手做了请的姿势,“两位姑娘慢走!”
完成她交代的事情,两个人又要面临分别了。戚沅不舍的看着秋菊,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她们不能再结伴而行了,以后也不知还能不能相见。
“我要去河边坐船,就此别过了!”戚沅抓着秋菊的手舍不得放。
秋菊也同样憋着眼泪不想流,“我家住在黄荣县永安镇八里村,如果你再来雁回城,一定要去找我!”
戚沅一把抱住她,“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不要总是踢被子了,容易生病。”
“你也别总被人欺负了,谁欺负你你就抄家伙打她,不要忍气吞声,大不了赔钱!”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秋菊羞涩道:“哎呀,还有完没完了,这么煽情干嘛?”
戚沅擦干眼泪,整理好头发,平静道:“我走了!”
“再见!”
“再见!”
二人走几步一回头,直到两个人各自拐弯。戚沅去找了辆马车,决定先坐船快一些。
刚上车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见了她,“冬梅!”
戚沅掀开帘子一看,是虎子。以前见他是心动,羞涩,如今她已没有任何情绪。
“我要回家去了,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你和画屏姑娘要好好的。”
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顿时湿了眼眶,你可以放下,我却没办法释怀。
“虽然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说出真相,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以前没有欺骗过你,我都是真心的!”
听到这句话,也就足够了,证明当时不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谢谢你,保重!”说完放下帘子,让车夫朝码头走去。
身后的人怎么样,她无暇去管,现在也不是那么痛了,以后就能忘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