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着急道:“小姐可莫要乱说话,前些日子送来的布料都是最新的花样,小人的倪尚阁向来不干这样以次充好,用旧花样充数的事!”
他心中暗暗骂道,这位二小姐说的叫什么话!
这分明是要害他失了柳家这样大的客源,多少银钱啊!
她们院子里闹事儿,倒是将错处抹到了他头上,当真是不要脸!
掌柜也是人精,活在京城,又是给大户供布料的,什么腌臜事没听说过,忽然叫他上门来验布料,即便什么都没说,但一瞧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儿!
他怕老夫人与柳老爷怀疑,忙不迭的向上方拱手:“柳老爷,老夫人,小人给柳府供料子也不是一日两日,您二位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倪尚阁向来尽心尽力,从未有办过这样的事啊,老爷与老夫人明鉴啊!”
柳天成道:“这是自然,掌柜多心了,今日只是请掌柜来问一问,劳烦掌柜走这一趟,稍后有谢银奉上,掌柜放心就是。来人,送掌柜出府。”
掌柜松了口气,跟着管家出了柳府,走一遭拿了一袋银子,倒也划算。
只是想到在正厅,那个庶出的二小姐忽然攀咬他一口,实在是不怀好意。
现在想起来,仍是忍不住想骂两句!
倪尚阁的掌柜走后,大厅里便没了外人。
老夫人方才还因为柳彦齐很是温和的神色,顿时冷沉。
她的目光在洛绾绾与秦姨娘之间扫视,而后又瞧见自己儿子的神态,便知道他们母子想到一处去了。
秦姨娘与柳云儿昨日忽然攀咬夫人,还说什么是因为柳明汐落水才这样怀恨在心,想害柳彦齐。
可如今布料是三月前的,这理由便站不住脚。
三月前,柳明汐与柳云儿还好端端的,洛绾绾院里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碍于柳明汐与柳云儿的感情,给柳云儿与秦姨娘院里送一份。
整个府里庶小姐与姨娘,都没有像秦姨娘与柳云儿过的这样好的。
反倒是近来,柳明汐因落水一事与柳云儿生疏后,柳云儿与秦姨娘几次试图攀咬柳明汐。
如此想来,反倒是秦姨娘与柳云儿栽赃陷害洛绾绾更有可能,也更站得住脚!
当然,他们实在不愿意将柳彦齐的亲娘往这样坏的方向想。
除了秦姨娘自导自演,也兴许是她院子里的人动的手脚呢?
想到这里,老夫人咽下一口茶,将杯子搁在桌上,发出一声微弱却清脆的声响。
老夫人淡声道:“既然这布料是三月前的,那便与夫人不相干,秦姨娘与二丫头不必再觉得是夫人做的这事,安安心心便是。但这事必须要彻查到底,我们柳府中容不得这样歹毒腌臜之人。”
老夫人望向柳天成:“天成,你觉得如何?”
柳天成道:“母亲说的是,这事要查清。”
他望着秦姨娘的眸光有些沉。
秦姨娘被看的心慌。
老夫人道:“既然如此,春喜,你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去秦姨娘还有二小姐院里,各处都好好搜查清楚。”
春喜应声,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出门。
秦姨娘有些胸闷气短。
她与柳云儿对视一眼,柳云儿用眼神安慰她,叫她不必惊慌。
昨日闹成那样,没能将罪名钉在洛绾绾身上的时候,她们便做好了准备。
昨日不过是故意要求要倪尚阁的掌柜过的核对,将时间拖延,给她们准备的机会而已。
这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她们扯上关系。
主子们在大厅中静坐,半晌后,春喜便带着人回来了。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们押了一个丫头进来,叫她跪下,春喜到老夫人近前,将搜到的东西给老夫人看:“老夫人,老爷,在这丫头的房里搜到了毒药!”
那丫鬟奋力挣扎着,一双眼睛流着泪,身后按着她的婆子险些让她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