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按按太阳穴,沉声叱问:“你这丫头!府中给你吃穿,还给你月银,你为何要对小少爷下毒!?他这样小一个孩子,难道能有什么叫你不满的吗!?”
小丫鬟年岁并不算大,也就与柳云儿差不多的年纪,顶多大上个一两岁。
她昂着头,眼泪越流越多,咬牙切齿道:“什么府中供我吃穿,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为何好端端的要被卖近来给人为奴为婢!都怪我爹娘生了个弟弟!若不是为了他,如何会将我卖进来!?我一瞧见他,我便想起我那个弟弟,我便恨不得能掐死他!只是给他下点毒,已经算是轻的了!”
老夫人瞪着眼睛,被这丫鬟的振振有词气的忍不住摔了茶杯。
“这叫什么话!你父母做的事,与我柳府中的少爷有什么干系!?”
秦姨娘哭着上来,要撕打这丫鬟,被自己身边的婆子拦住了。
秦姨娘道:“我院中何曾亏待过你!?在我院中做丫鬟,你过的难道不比那些穷人家的女儿好!?”
丫鬟只是默默流泪,咬着牙不说话了。
老夫人很是疲倦。
柳天成面色冷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瞧着秦姨娘半晌,挥挥手道:“将人拉下去,打五十大板,要是还活着就拖出去发卖,要是死了便扔出府去。”
这小丫鬟立刻被拖了下去,皮肉的闷响与惨叫声远远的,传到了正厅内。
不一会儿,惨叫声没了,应当是被人堵住了嘴。
秦姨娘坐在椅子上抹泪,柳云儿轻言细语的安慰她。
柳天成与老夫人的面色却没有变好。
老夫人站起身,身边的妈妈立刻扶着她。
她叹口气道:“闹了这么一出,我也累了,先回去。”
说着便由妈妈与丫鬟扶着离开。
正厅中的其他人没动。
柳明汐握着手中的帕子,像是秦姨娘与柳云儿她们与她无关一般。
又是如此,叫这个丫鬟出来顶罪。
但那又如何呢?
这次母亲没被陷害成功,而父亲与老夫人并不傻,怎么可能相信这事是丫鬟做的?
还是个三等小丫鬟。
这样的小丫鬟,连府中的东西都不一定都能碰,出府都出不了,更没几个人愿意听她的话,能受她笼络。
她从哪里去弄来毒药呢?
还能下在柳彦齐穿的布匹上。
要知道那些布匹财物的保管,都是主子们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妈妈才能做的,这小丫鬟即便拿到了毒药,也碰不到少爷穿的布料。
果不其然,上首的柳天成默了一会儿后,小厮进来通报,那小丫鬟没死,还有口气。
柳天成道:“既然还有口气,便之后将她发卖吧。”
这便留了那小丫鬟一命。
他起身,负手对秦姨娘道:“这段时间,你便在院子中好好照顾齐儿,齐儿还小,中了毒,难免体内有毒素沉积,在他好之前,你便别出院子,好好守着,为他抄写经书祈福,让他早日康复,日后少些病灾。以后,管好你屋子里的下人。”
秦姨娘呆住了。
她哪里听不出话中的意思?
柳彦齐好之前不要出院子,这不就是让她禁足吗?
还要罚她抄写经书,让她管好下人,看来,连续两次推下人出去,终究还是让人起疑了。
秦姨娘望着柳天成的眼神,心中有些惶然的低头:“是,老爷,妾身一定好好照顾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