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燕瑾行看着云琰的背影,半张脸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
大理寺。
“皇上。”
大理寺侍卿蒋岸恭敬地站在一旁。
燕瑾行一袭黑色的披风上面还有月色的寒意,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刺客呢。”
“还未曾交待什么。”
“是吗?”燕瑾行缓步来到了天字一号牢房,狱卒目不斜视的开了门。
被关在里面的人身上 血迹斑斑,正是刚刚那黑衣人。
“谁派你来的?”
燕瑾行没什么耐心,开门见山的问道。
“皇上不是都已经给少将军定罪了吗?原来皇上也知道自己冤枉了将军。”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是哪国的细作?”
燕瑾行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狭长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漫步经心,但细看却都是凉意。
“是少将军……”
“蒋大人,”燕瑾行轻笑一声,“朕叫你问话就是这种结果?”
“皇上……”
蒋岸额头上冒出冷汗,他心里知道,皇上生气了。奈何面前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严刑拷打也好,威逼利诱也罢都问不出什么来。
燕瑾行抬起手,示意他无须多言。
“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吗?我中原王土,岂容他人践踏?朕看你极为不顺眼,既然你不愿意多说什么,那便以后都不要再说了吧。”
地上跪着的人猛然抬头:“皇上当真同少将军情谊深厚,今日这般可是为了保全他?可惜了,这璃国的天子若是有朝一日知道了自己用心周全之人居然是……”
浓郁的血腥味从天字一号牢狱里散开,燕瑾行抽出自己袖中的匕首,起身蹲在了那人面前,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
“是什么?你以为你不说你们楼兰人就可以在这北城里肆意搅弄风云?他曾经尝过的,朕也会让你们一一偿还。”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与面前之人可以听见。
面上之人甚至来不及震惊,便倒在了地上。
他不解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少年帝王,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利落的动手。如此的杀伐果决。让刚刚的博弈都没有了意义。燕瑾行低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讽刺和怜悯,似乎在嘲笑他刚刚不自量力的威胁。
燕瑾行头也不回道:“继续查,凌云骑里一个都不许放过。”
蒋岸一旁的狱卒一脸不解,只见蒋岸蹲在那人身边,拉开了他的衣襟。
他了然。
果然是太阳纹身。
传说楼兰古国立于大漠,尊太阳为神邸。
如今这轮黑日出现在了凌云骑当中,背后的意味不言而喻。
蒋岸看着帝王消失的身影,无声叹息。
北城人人都知曾经的少将军同三皇子情深义重,为他夜闯皇宫,只身一人去昭狱。
如今帝王登基,为了这天下终究是负了少将军“不辞冰雪为君热”,到底是帝王无情,可背后的种种,谁又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