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臣死,臣自然会为这璃国献出。自己的一条命,何况皇上现在还不想臣死,不是么?”
燕瑾行低笑:“自然不是。”
“我只是不想你现在死。”
“你活着,朕这江山就坐不稳了。这牵丝线据说毒性极强,且无药可治,不过半年,必让服药之人,命丧黄泉。”
云琰道:“皇上现在可以解开罪臣身上的铁链了吗?”
“朕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燕瑾行伸出手,勾过云琰的腰,抓着他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处,“钥匙在这里,自己来拿。”
云琰脸色绯红,都是被戏弄之后的恼意:“皇上这是何意?”
“自然是朕对少将军情深义重,”燕瑾行看着他,眼神颇有些委屈,“儿时的那点情义,朕自然可都记着呢。”
“少将军难道不知道吗?现在整个璃国的人都在议论朕色令智昏,是个昏君。整日在这金銮殿同少将军颠鸾倒凤。”
云琰发白的面孔上,那点红,犹如四月山寺枝头的桃花,他动了动唇,一时没忍住竟然疯狂的咳了起来。
“琢玉,你这就害羞了?”
燕瑾行拿起一旁的一件白袍,连带着锁链上的钥匙一起扔到了塌上。
“一炷香的时辰,跟朕去一个地方。”
他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窗外挂着一轮明月,素白的月光将他俊美的脸庞蒙上了一层冷漠。
云琰解开束着自己的枷锁,看着手中素白的袍子,上面有他最爱的北境的一种花。
归离。
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燕瑾行。那人并未回头,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却在云琰耳畔响起:“还是说少将军对朕的龙塌和朕恋恋不忘,想做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云琰闻言,默不作声的穿好了外袍。
片刻后,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案桌和酒,有些困惑的看向了燕瑾行:“皇上这是何意?”
“祭拜北境亡灵,”燕瑾行随意倒满了酒,手腕一用力,酒洒在了他们脚下,他狭长的狐狸眼一刻都未曾离开过云琰,“朕想北境数万百姓也很想念少将军。”
“想生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他用一种极为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
云琰几不可闻地弯了弯唇角,不可否置,他举起了手中的碗,几滴酒晃荡了出来,他仰头,一饮而尽。
空旷的庭院里,只有两人对饮的声音,彼此很有默契什么都没有问,仿佛不是君臣,而是相识多年的旧友。
直到空气中伶俐的剑气袭来,云琰眼眸一闪,抓住了面前的寒光,剑在距离燕瑾行心口几寸之地停了下来,鲜血顺着云琰的掌心落下。
他像是感觉不到掌心的疼一样,看向来人,眼中都是杀气。
“少将军!”
蒙面人喃喃道:“您没死啊。
……”
熟悉的声音响起,云琰原本平静无波的桃花眼里满身震惊,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燕瑾行,果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笃定和算计。
他动了动唇,瞬间明白了什么。
难怪……
云琰手腕一番,一掌劈向来人,夺过来人手中的剑, 趁着那人尚未从他居然活着的事实中反应过来,用剑指着那人的胸口,轻声历喝:“跪下。”
“少将军,我要杀了这个昏君!”
那人大喊了起来。
云琰眼中都是寒霜,冷声问:“杀了谁?”
“少将军……”
那人不免有些委屈:“我们凌云骑为他燕家如此卖命,落得如此下场,我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