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间续不断的咳嗽声从龙塌的方向传来,王公公几次侧目,却不敢多说什么。
云琰看着自己指尖的腥红,半晌失声。
岐山一战,他气血两虚,如今没了武功,早晚都要油尽灯枯。
也不知自己在死之前,能否看到四境皆宁,再无战事。
听到帷幔里的动静,原本在御案前批阅奏折的燕瑾行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看着王公公:“叫国师来见朕。”
“是。”
云琰旧伤未愈,却一刻也不敢松懈,他警惕的盯着御书房的门口。
燕瑾行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
他叫国师来必然是为了更好的把自己困在宫里。
云琰虽然曾经是这宫里的常客,因为他母亲羲和郡主的缘故,曾和皇子们是一样的待遇。但是云琰却不曾见过这位国师,他在整个璃国极有威望,常年居住在泰和宫。
对于这位国师,宫里众说纷纭,唯独燕瑾行,与国师关系非常。
曾经云琰还因为这个对燕瑾行发过火,少年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年少的那点情义足可以抵挡一生的风波,坚不可摧,其实……
他靠在软被上,身上的各种伤口都开始作疼。这些年行军打仗,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些疼,唯独不知是不是没了武功护体的缘故,格外的疼。
真疼啊。
云琰缓缓的闭眼。
“皇上,国师到了。”
王公公弓着腰。
云琰没忍住隔着帷幔看去。
“铃铃铃……”
国师穿着一身紫色的华服,每走一步腰间的铃音就随着他的动作作响,但是几乎听不到国师的脚步。
云琰隔着帷幔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到了他的银发烈烈,轮廓如同谪仙公子。
“皇上。”
国师的声音纤细但却不柔弱,仿佛北境的明月一样,有种别样的美。
“朕上次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回皇上,都已经准备好了,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云琰的错觉,他总觉得国师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自己。
如今他被困在这宫里,对外界之事一点也不知,更不知国师是否知道这御书房里唯一的龙塌之上,是他云琰。
“皇上,若是无其他的事情,臣先告退。”
御书房再次安静了下来,王公公识趣地带着宫人们退下,燕瑾行看着自己手中的瓷瓶,狐狸眼愈发深邃。良久,他起身,一步步走向床榻。
听到了床上铁链的声音,低笑:“琢玉,你就这么怕朕?”
帷幔被掀了起来,一袭黑色龙袍的燕瑾行含笑看着他,如同看待自己顽劣的心上人,只是他狭长冰冷的眸如同窗外的风雪。
云琰只穿了一身里衣,好几处都被血迹浸湿。
“想让朕放开你吗?”
云琰不答。
燕瑾行也不恼怒,坐在塌边,拿出瓷瓶,摊开在手心把玩着:“喝了它 ,朕放开你。”
“罪臣……领旨。”云琰呼吸一窒,眼睛都不眨一下,把一整瓶药喝了下去。
“琢玉,不问问这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