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当中有一肉球,滴溜溜圆滚滚。李靖大惊,持剑往肉球上劈去,只见肉球破开,从中跳出一个小孩儿来。遍体红光、面如傅粉,右手套着一个金镯,肚皮上围着一块红绫,端得神异非常。
而白若早先便知太乙真人必会下山一趟,又因封神之事与她成圣休戚相关,故而早到钱塘关等候。此时见哪吒降生,不知为何心中着实未有喜意,只隐匿在旁,并不现身。
那孩子降生之后满地乱跑,李靖心中惊异,上前一把抱住,却见确实是个好孩子,不忍作为妖怪、害其性命,于是递给夫人。
夫人亦是欢喜,彼此恩爱不舍。
次日李靖属官各自来贺,方才发放完毕,又听中军来报,“禀老爷,有道人求见。”
李靖本是道门出身,如何敢忘本,连忙命其相请。
道人来至厅上,对李靖道,“将军,贫道稽首了。”
李靖请道人上座,道人安座,李靖又问,“老师居所何处?今日到关,有何谕教?”
道人言,“贫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闻得将军喜得一子,特来庆贺,不知可否请公子出来一观?”太乙真人的话极客气,这孩子本就是他送下山来,如今却说不识。只是大劫将起,天机混沌,不然这一关岂是这样好过?
李靖遂命侍女将三子抱出相看,太乙真人又问,“此子落在哪个时辰?”李靖答曰,“生在丑时。”
太乙真人道,“不好。”
李靖忙道,“难道不好生养?”父母之子,少有生而便视之为仇敌。若果得遇,必有一方不为人尔。
太乙真人道,“非也,此子生于丑时,正犯一千七百杀戒。”太乙真人又问,“此子可有名否?”
李靖道,“还不曾取名。”
太乙真人抚须微笑,“贫道与他个名字,就与贫道做个徒弟如何?”太乙真人到底算是得道真仙,一身气质便是李靖也能看出一二。
当下李靖便道,“如此,请道长赐名,吾儿愿拜道长为师。”
太乙真人道,“不知将军有几位公子?”太乙真人岂会不知,李靖二子皆拜在他同门之下,兴许还见过几面呢。此番只不过为了引出姓名,这才方好赐名罢了。
李靖答道,“不才有两子,长子金吒、次子木吒,俱拜师昆仑,在山中学艺。”
太乙真人颔首,“此第三子,便取名叫做哪吒。”
李靖喜不自胜,“多承厚德赐名,感激不尽。”又零左右看斋。太乙真人辞了,“倒也不必,贫道山中有事,只待此子长成,吾自带他学艺。”太乙真人出了正厅,随即消失不见。
李靖三子俱有着落,心中着实宽慰。
而后姜文焕、鄂顺反叛一事传来,李靖忙令把守关隘,操演三军。
时光荏苒,不觉间七年已过。
而这七年之间截教门人出仕依旧,入朝为官者数不胜数,各处险关要地均有截教门人驻守。一时截教气运极盛,有盖过西方,力压人、阐之势。
只是通天圣人以诛仙四剑并图镇压截教气运,此时已经日趋圆满,已有盛极必衰之象。
其间白若也多次上金鳌岛与截教众仙讲道,众仙之中白若最喜龟灵圣母,收其日月珠入蕴灵葫芦,倒转先天以升其灵。只为其防身添一助力,也是白若念同类之情。
“封神量劫将近,不知道友有何打算?”眼看阐、截二教又将火起,白若与通天坐于碧游宫中,再次问其打算。
通天闭目轻摇,“但听天意。”
白若心中微叹,纵是静坐洞府,岂不知还有祸从天降之说。然而通天打定主意,白若也不好提点过多。
封神量劫将近,即便是圣人也被蒙蔽视听,算不出日后走向。若圣人能尽知劫中诸事,岂能不为弟子筹谋?老子为玄都善尸上榜,元始也暗示弟子收徒代劫,通天近日频频宣讲碧游宫,为的还不是约束弟子。
忽然白若心中一动,算得封神量劫将起,对通天笑道,“本座有事要理,便不叨扰道友了。”随后通天将白若送出碧游宫,截教弟子也前往恭送。
一出金鳌岛,白若身形飘忽如烟,直往钱塘关赶去。七年时光已过,哪吒也要动杀戒,开量劫了。
却说这一日天气炎热,哪吒禀告母亲后西出关外玩耍,在一柳荫处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