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只是意外, 长曾弥虎彻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像宁宁所想的那样,他不是像和泉守兼定那样单纯的刃, 跟着前主人,花街柳巷的太夫们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就和不少被前主不管干什么都揣在怀里的防身小短刀一样的经验丰富,这大概也是不少幕末打刀胁差的特色。
但作为刀剑的感觉和现在作为人又怎么会一样,原本只是并不让刃在意的情况,却在自家主人那句石破天惊般的问话之后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长曾弥虎彻当然知道宁宁问的是什么,不提刚目光扫过, 就现在感受到的, 再结合一下主人的问话……
于是瞬间, 长曾弥虎彻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到快要滴血的时候, 在月色清亮之下, 宁宁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是不是哪里不对啊,她扑倒对方就算了反正是意外, 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她脸红吗?
但为什么现在脸红的是对方, 而她完全是种老司机似的稳如老狗的心态?
果然还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啊,所以还是她主动点爬起来吧。
然而还不等宁宁行动起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屋顶上的寂静, “你们在做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 宁宁和长曾弥虎彻同时转头, 就见夏日分外明亮的月色下, 和泉守兼定的表情满是震惊。
明明就只是意外,为什么莫名的在和泉守兼定的目光下有种被捉x在床的感觉?
宁宁脑袋里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就见被她当垫子压在身下的刃动了。长曾弥虎彻动作迅速的搂着宁宁的腰带着她坐起来, 然后顺手将她往旁边放着坐好, 接着以和打刀身份极度不相称, 不可思议的快速机动,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那样敏捷无论的反应,简直比起号称机动打刀一的压切长谷部也是不遑多让的。
宁宁完全被长曾弥虎彻一连串超水平发挥的动作搞懵了,等对方跳下屋顶才醒悟过来。
“等,等等……”宁宁一个标准的尔康手姿势,剩下的话被她压在了舌头下,你跑什么啊,本来没什么事你这一跑就感觉真的全是事了啊。
好吧,她知道他是尴尬和不好意思,刚才她看到人脸红了,但是他倒是解释一句再走啊,就算不解释,倒是把她带下去啊!
现在长曾弥虎彻一声不吭的跑了,她在这屋顶上到底要怎么下去,难道她还能指望和泉守兼定吗?
然而审神者的呼唤,并没有唤回自家刀剑的回心转意,或者说这种慌张的情况下,长曾弥虎彻有没有听到宁宁的声音都是个问题。
于是屋顶之上,只有一阵晚风拂过,哪怕是夏日的天气也显得有了那么些凄凉。
片刻之后,只能自己给自己挽尊的宁宁放下手,跑都跑了,还不是只能算了。
只是想虽然是这么想着,宁宁目光一转就对上和泉守兼定极力瞪着她的视线,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想到之前自己和这振刀相处时的景象,连宁宁也觉得有些头大了起来,现在可没有堀川国广给他打圆场啊。
果然,下一刻,单方面瞪着宁宁的和泉守兼定怒气冲冲的开口了,“你对长曾弥先生做了什么?”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对刃不怀好意,现在才一个错眼没看到,就对长曾弥先生干出这种事。
“我什么都没做,”宁宁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明明就只是说了什么罢了,“我刚才不小心摔倒,长曾弥虎彻扶了我一下而已,”然后她就问了个颇难回答的问题,“只是个意外,你就当没看到吧。”她在本丸苟了这么久,都苟成习惯了,这句话真要说起来算什么,想想她对宗三左文字说过的话吧,她不仍旧苟到了现在,脖子还好好的存在着。
“怎么,”和泉守兼定手握住拳,感觉额头立刻就要蹦出一个井字了,“怎么可能当没看到!”他手狠狠往旁边一挥,“你就不能当一个好好的审神者吗?”
他们都是刀剑,渴望上战场,渴望被好好使用,但这个女人却总是想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不放过在她眼前出现的任何一个人。
“你是觉得我这个审神者很不称职?”宁宁听着也沉下脸色,她是经常乱说话她自己也承认,但就工作上,她自认还是做了所有自己该做和能做的,从未懈怠过。
自谦是一回事,被人这样说又是另外一回事。谁也不喜欢自己在认真对待过之后,却又被人鄙视这样的事。
“你难道觉得你很称职?称职的审神者会在本丸里说出那些话吗?”和泉守兼定完全被此事激怒了,或者说他原本就已经对宁宁很是不满,不过一直强自忍耐,现在是积累的矛盾来了个总的爆发,“这次特别任务,从到幕末开始,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来到这里就招惹了新选组,现在又对长曾弥先生出手。
宁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吵架绝对不会和人比高声,越是生气就越是冷静,双手往胸前一放,就算是坐着也能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我麻烦到你了吗?和泉守兼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