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和守安定的话, 宁宁并没有直接回答什么,而是重新含了口水,努力将嘴里的泡沫漱干净。
“主人。”大和守安定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祈求,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宁宁说话。
宁宁吐掉嘴里的漱口水,转头看向大和守安定。真要说的话,那振刃真是的生得乖巧,性格也乖巧,做事认真又努力,不管是出阵还是远征, 都经常能得到超出预期的效果。
而且就算是她这样怎么都感觉不太正经的审神者, 大和守安定也从未对她这个新主人表现出乖巧之外的其他样子。
但宁宁就是觉得, 在这份乖巧下, 是一种漠然的冷, 不管谁是新的审神者,不管新的审神者做得怎样, 他都一样的乖巧。
因为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新来的审神者是他的主人, 在他心目中,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那个在幕末的天空中, 如流星一般绚丽夺目划过天际的天才剑客。
但是乖巧, 又有怎么错呢, 就算是审神者, 又有几人敢把自己和冲田总司相比呢?
宁宁拿过毛巾擦了擦嘴, 带着些歉意开口,“很抱歉,但是不行。”叫了人家前主美人之后, 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大和守安定, 但自己挖的坑, 跪着也得填完。
“为什么啊?”大和守安定有些急了,“还有两天就是池田屋事件了,听清光说,冲田君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病的,再之后就……”
宁宁有些无奈得想要叹气,“大和守安定,为什么不行,你知道的。”审神者为什么会被召集,刀剑男士为什么会被从刀剑里唤醒。
守护历史,是你们从刀剑里苏醒的那一刻,就被赋予的责任和使命,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战,你也是清楚的。
一点一点的,宁宁看着那种名为希望的光芒从大和守安定的眼睛里消失,他缓缓的低头,不再多说什么。
“大和守安定,”宁宁难得的收敛起神情,用几近严肃的表情再道,“冲田总司有他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必须要走的路,我们也有我们必须要做的。如果这个时候强行带走他,就算不提改变历史,你觉得他会愿意吗?”为了新选组战斗到最后一刻,不但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选择,你,明白吗?
大和守安定脸色煞白,良久,他缓缓摇了摇头,“冲田君,不会愿意的……”
“这样的冲田总司,才是被后世赋予了各种美名的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宁宁认真的道,“值得尊敬和赞赏的人。”流星的璀璨,就在于那刹那的永恒。
“可是,”大和守安定几乎是喃喃着道,“我希望冲田君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到老。”
已经不是无奈能形容宁宁的心情了,为什么时之政府一定要在极化前将审神者和刀剑都送去完成特别任务,她似乎有一点明白了。
其实身为刀剑的主人,或多或少的,宁宁也能感觉到他们面对前主时所产生的动摇。
但不管是他们,还是她,这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无法逃避,也不允许逃避的事。
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大和守安定的肩膀,宁宁放缓了声音,“不用想太多,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守护他们所创造的历史。”
大和守安定声音有些低,但还是答了句,“我知道了。”
等宁宁和大和守安定回到屋内的时候,堀川国广已经给宁宁端来了午饭,就放在宁宁的房间,“主人。”
“谢谢你。”宁宁现在也感觉到饿了,看到平时已经吃得没滋没味的日式料理也有了食欲,果然饥饿才是最好的下饭菜。
堀川国广看宁宁开始吃饭,就打量了下房间,“主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洗衣服之类的?”
宁宁闻言就是笑了,“这不应该是近侍的工作吗?”顿了顿,“或者队长?”
“长谷部先生没跟着来啊,”堀川国广也是笑答道,“长曾弥先生不擅长这些,就让我来做吧。”
宁宁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哎,如果和泉守兼定能有堀川国广一半懂事就好了。好吧,她也应该要求这么高,就……别给自己太多自信,加太多戏就好。
有了堀川国广帮忙收拾屋子清洗衣服,宁宁吃过饭就闲了下来,虽然暂时没有时间溯行军的动静,但并不就等于可以高高挂起了。
对于今天来找过她的大和守安定,宁宁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的,在思考了半天之后,宁宁决定去找这次出阵的队长谈谈。
本来按道理来说,都是冲田总司的刀,加州清光是最了解大和守安定的,也能理解大和守安定对冲田总司的感情。
但宁宁总觉得,清光看不住大和守安定,所以新选组几振刀中,还是只能和长曾弥虎彻商量,他感觉最稳重靠得住,而且还是队长。
因为午饭吃得实在太晚,所以晚饭宁宁就没和其他人一起吃,她准备晚饭后找长曾弥虎彻谈谈,只不过吃了晚饭她就没看到人。
“清光,看到长曾弥虎彻了吗?”宁宁随便找了个看到的人问。
“长曾弥先生啊,我刚好像看到他去屋顶上了。”加州清光答道。
屋顶啊,明白了。宁宁向加州清光道谢过之后,换上鞋子从屋子里出来。
抬头看了看屋顶,黑发的审神者表情严肃的摸了摸下巴。她可不是刀剑男士们,爬不上去是肯定的,估计去找梯子也够呛,偏头想了想,宁宁干脆双手叉腰,“长曾弥虎彻。”
这就是刀剑之主的特权,怎么地?
很快,就见屋檐上探出长曾弥虎彻那颗发尾泛着橘色的头,“找我吗,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