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能不能活,反正顾长济他们命是能保住的,只是以后科举仕途就不要想了,荣华富贵这辈子是想也不要想了。”顾长安道:“到时候,我看着给他们一块地种,两件茅草屋住,冻不死饿不死就好。”
他知道老祖父心里总是记挂着顾家的血脉的。
老祖父对外说他是顾家三代单传。
为了他,不认顾栾那个儿子,更从来不把顾长济那些人当成顾家子孙。
顾长安自然也要做些事,让老祖父安心。
顾老太爷闻言,看着他缓缓道:“这样、这样也好。”
顾家富贵有余,顾栾自小金银不缺,一心想做官,为了做官,负了发妻,弃了长子,汲汲营营半辈子,一朝成空。
连带着妻妾儿女的性命也差点搭进去。
反倒是被弃了的长子,一朝得志,官运亨通,深得陛下信重。
人这一生啊,真是越想要什么,越求不得。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顾老太爷把顾栾的事撇开,朝顾长安挤了挤眉,“你好好跟祖父说说,那个小牡丹是怎么回事?你在信上说,你要娶人家,我怎么瞧着人家姑娘懵懵懂懂,还没有那个意思?”
顾长安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怎么就没那个意思了?”
顾老太爷道:“她看你的时候目光坦荡,一点都不娇羞。”
“那是我们相处日久,情意已深!”顾长安强行狡辩道:“她要是对我没那么意思,怎么可能跟我回家来?”
顾老太爷道:“这我哪知道?说不定,是你诳人家姑娘来的呢?”
这真是一语中的。
顾长安有些心虚道:“我没诳她?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顾老太爷对自家孙儿最清楚不过,瞧他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诳人家姑娘了。
还不承认呢。
“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跟我回家来的由头罢了。对,就是这样!”顾长安道:“小牡丹又不傻,她正是待嫁之年,清楚跟男子回家见长辈意味着什么,她明知道,还被我三言两语给诳来了,显然是因为……”
他顿了顿,而后又底气十足道:“显然是因为她喜欢我,这才趁机将计就计!”
顾老太爷摸了摸胡子,点头道:“你这样说,似乎也对。”
而此时,正在前厅与顾老夫人的小牡丹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她拿帕子揉了揉鼻子。
总感觉背后有人在念叨她。
“是不是船上着凉了?”顾老夫人满怀关切地问她,立马让婢女去弄些驱寒的茶汤来。
小牡丹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身子好着呢,没着凉。”
顾大人被顾老太爷叫走之后,她就被顾老夫人拉着,问些他们在京城过得怎么样,这一路上发生什么事之类的。
她原本就是个爱说话的,又与老夫人投缘,说着说着就熟稔起了。
自小没了父母的孩子,总是备受老人疼惜。
老夫人越看她越喜欢,与她说了些顾长安小时候的趣事。
小牡丹听得有趣,总忍不住笑。
爱笑的姑娘,明媚多娇。
顾老夫人喜欢得不得了,一口气送了她好些贵重物件。
把见惯了好东西的孙大小姐都给吓着了。
她知道顾家有钱。
但不知道,顾家有钱烧的到了如此地步!
她不敢再多收,便把话题引到了顾长安身上,很是担忧地问顾老夫人,“老太爷他……不打人吧?”
“打的。”顾老夫人一本正经道:“不过,他只打长安他爹,长安是他的心头肉,别说打了,说句重话都舍不得的。”
“这样啊。”小牡丹心里又默默地把顾大人拉出来,骂了两遍。
顾老夫人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小姑娘的脸色,心道:也不知道长安是怎么把这姑娘骗回来的。
这么好的姑娘,看着就跟长安登对得很!
可不能让她溜走了。
于是,顾老夫人又伸手拉住了小牡丹的手,“瞧我,说了这么久,竟忘了问:小牡丹,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