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则生变。
他索性了停了下来,像个老好人一般出言相劝:“殿下是皇帝亲生女儿,已经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听高某一句劝,莫要执着于权势名利这样身外之物,回京去吧,甚为女子,嫁个好夫婿才是正事。”
秦灼也随之停了下来。
她听出高庆忠在东南方,身边至少有五六人护着。
她把秦怀山往后推了一推,屏住呼吸,随时准备一跃而起,一击必杀。
高庆忠见她不再动作,一边想着带着众人一起上拿下秦灼,一边继续说话稳住她,“高某与殿下说句掏心窝的话……”
话声未落。
高庆忠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秦灼凝眸看去,只见朦胧微光里,高庆忠的胸膛被长剑贯穿。
握剑的那人,站在高庆忠伸手,将其一剑穿心还不够,还慢慢地在他胸口转动剑,生生割出一个血窟窿。
滴答。
滴答——
四下悄然,只剩下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一道寒意森森的嗓音随之响起,“掏完了,你说罢。”
秦灼闻言,心下一震。
晏倾!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秦灼决定单刀赴宴的时候,与驿馆众人还能讲讲道理,说说多可行。
但她与晏倾说这些都没用,只能说好话与他听。
天知道她出发前,与晏倾讲了多少“你如今伤势未愈,得好生养着,不能操劳,若你同我一道去,再伤着,岂不是要了我的命了?”
“就算不会伤着,你累着了,我也不好受啊!”
“你就好好在驿馆待着,我去去就回。”
傍晚时她与晏倾说的话还没忘光,那人虽然一直都不怎么高兴,但好歹是没再坚持要跟着一道来。
秦灼还以为是自己说话管用呢。
可临了临了,这人怎么还是来了?
她一时震惊地忘了说话。
刚要说跟他掏心窝,就被人掏了心窝的高庆忠则是再也说不了话。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简直是鸦雀无声。
晏倾寒凉的嗓音再度响起,“怎么不说了,嗯?”
他抽回了长剑。
断了气的高庆忠砰然倒地。
席间众人都傻眼了。
片刻后,昏暗中,慌乱不已的声音一道道想起:“谁死了?”
“死的是谁?”
“高将军!高将军死了!”
众人听到这话,瞬间就乱了套,开始慌乱逃窜,敌我不分地乱砍杀。
有人哆哆嗦嗦地拿出火折子,摸到边上的灯盏重新点上。
火光亮起的一瞬间。
照亮了所有人的表情。
秦灼看见宋家随从打扮的晏倾,站在高庆忠的尸体旁,手中握着的长剑,还在不断地滴血。
他身形清瘦修长,五官经过易容之后,变得十分平常,一双墨眸里杀意还未散尽,却在抬头看见她一瞬间,匆忙掩去。
两人谁也没急着开口说话。
高庆忠的侍从堆里却有一人跑上前去,把高庆忠的尸体反过来仔细辨认了片刻,确认是高庆忠之后。
那侍从从抬头,气愤不已道:“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把高庆忠杀了?这人的首级是我先定下的,你是谁家杀手,怎么这么不讲规矩?”
晏倾闻言微微皱眉,抬起了沾满了鲜血的长剑,想把这聒噪的人杀了了事。
秦灼见状,连忙上前握住了晏倾拿剑的手。
方才说话那侍从面上也无惧怕之意,转身在在场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林志业身上,“既然我精心挑选的见面礼被人抢先杀了,那只能临时换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