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气息都纠缠在了一起。
晏倾满身寒气。
这个吻,却炙热至极。
几乎是连啃带咬的。
失了分寸,也没了轻重。
像是要借此将她融入自己体内一般。
热切又疯狂。
秦灼的唇破了一处,舌尖尝到了血腥味,她才猛然清醒过来,愤然翻身而起,抬手就给了晏倾一巴掌,恨声道:“晏倾!你又骗我?”
衣衫半开、白发凌乱的晏倾先是被她推倒在榻上,又被这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
他面白如玉,印下五指的半边脸发红,唇边流下些许血迹。
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了。
定然要以为秦灼在对他用强。
偏偏此时。
秦灼才是忽然被亲的那个。
她嘴角处被咬伤了,一张口就疼,连骂人都要自己一起受罪不由得又气又恼。
偏偏这时候,晏倾笑了。
秦灼一抬眸就看见晏倾抬手,用指尖沾了一点唇边血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
然后,他抬眸看着秦灼。
墨眸幽深地近乎妖异。
晏倾缓缓道:“明明很恨我,却怕我就这样死了,连日来只能守着抱着,一根手指都不敢动,有火也没地方发,忍得很辛苦吧?”
秦灼没接话。
以前她同晏倾在一处,总是她话多,他说的少。
这会儿却不知怎么的,颠倒了过来。
这感觉,很微妙。
晏倾见她不语,又道:“打了我这一巴掌,你心里的气是不是就顺了些?”
秦灼听到这话,感觉自己体内的火气都冲顶了。
晏倾又道:“若是这样,能让你消气,那你就多打几下。”
秦灼听到这话,却愈发恼火。
先前积压的所有怒气,都在这一刻纷涌而来。
她不想自己看起来太过咬牙切齿,冷笑着问道:“晏倾!你是不是以为我的喜怒、我这一生要怎么过都在你股掌之中?”
“你被困在灵云观三年,你瞒着我。九死一生得了自由身,回永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同我退婚,你有苦衷,你为了我好……”
秦灼说着说着眼里便蓄了水光。
她唇边有伤,依稀还有些笑模样,“从北漠王庭回来的途中,你把我送过山崖,自己折回去引开追兵,你也是为了我好……可你怎么就不问问我,要不要这样的好?”
晏倾默然。
秦灼像是要把这两辈子没能说出口的话,都在今天说出似的,“我在永安等了你三年,爹爹同我提过许多次,在永安被人欺辱嘲讽、再待下去实在太难了,反正也了家当,不如换个地方过活。可我要等你啊,在永安都不等不到你的消息,去了别处,岂非这辈子再无相见之日?”
“我春日卖杏花,夏日采莲蓬,秋天折桂,冬日替人写些家书,有时候路过秦楼楚馆,听歌女唱《瑶池》曲: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我每次听了都鼻尖发酸,我想啊、算啊,大兴江山几万里,纵然庙堂高,江湖大,天河阔,山海遥……”
“车马、船只往来无数,皆可传音讯,送君回转。我时常在渡口托人问,蹲在你家门前等,有时候登高远望,见山是你,见水是你,”
“我的少年郎啊,一去三载,何故不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