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屏笑了笑,笑中却免不得带了丝勉强:“殿下过奖。”
萧衍提起紫色瓷壶,要替李屏斟茶,李屏连忙道:“怎好劳烦殿下,臣来。”
说着就想去接过紫色瓷壶,萧衍一个挽手,不着痕迹躲了过去,替他将茶盏续满:“李大人,何时这般客气了?”
李屏突然起身,朝着萧衍跪下,与其继续这般如坐针毡下去,还不如给他来个痛快:“臣有负殿下厚爱,望殿下责罚。”
萧衍挑眉笑问:“李大人这是何意?”
李屏闭了下眼,朝地上磕头,直言道:“臣终是逃不过世俗,怕累及妻儿,签下了一份自述书,其中内容多少牵扯殿下臣罪该万死!”
萧衍似乎早就预料,喝茶的动作丝毫未受影响。
李屏说完头一直抵着地,等着殿下责罚,然而却迟迟没有动静,心下不免有些困惑。
萧衍将茶盏搁下,终于淡淡开口,却只是问:“可有让你带话?”
李屏一愣,皱眉回忆了下,稍稍抬起头:“没有。”
萧衍眸中流光一暗,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在期待什么?
“起来吧。”
“殿下”
“此事也不全怪你,是我疏忽了。”萧衍叹了声。
李屏迟疑了下,慢慢站起。
萧衍眼神示意他坐,道:“人安全回来最重要。”
李屏神色动容:“殿下,臣”
萧衍抬手阻了他那些无用告罪的话,道:“你告假的这些时日,朝中局势多变,礼部、户部、刑部相继出事,老二近来颇为低调,倒是为太子做了嫁衣,威望与凝心力更进了一层。”
李屏道:“臣也略有耳闻。”
“上官家如今立场不定,但可以肯定一点”萧衍道,“若其不能为太子所用,就定将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之而后快。”
李屏赞同颔首:“至于这一点,臣确实疑惑,按理说,左相之女应该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妃之人……因为在眼下,于他们双方皆应是最大的利益选择。”
萧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掩饰心底无以言说的异样,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只要牵扯上官瑜,心底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心平气和。
李屏见他沉默,以为他在思考这件事:“殿下可是猜到了什么?”
萧衍回神,将杯中茶饮尽,茶盏搁下,不着痕迹道:“不管上官家是何打算,既然没有选择太子一方,于我们而言都是好事。”
李屏点头,试探问:“殿下可有意愿去争取上官家的助益?”若是他们以后在同一条船上,那封被逼写下的自述书就将失去意义,他心底的愧疚罪恶感也将轻一些。
萧衍似乎确实考虑过此事,他敛眸默了下,才道:“时机未成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屏心里也明白,殿下布局隐忍多年,连外祖严家都刻意保持着距离避嫌,此时若是与上官家牵扯上,稍有不慎被人瞧出端倪,便是前功尽弃。
但就怕上官家等不得,尤其另外几位皇子只怕已经在旁虎视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