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以她这般勤能补拙的架势,三五日就该有成效了,可偏偏没有。
饭菜还是糊的,灶台还是烟熏火燎,黑乎乎地一片。她烧饭半个时辰,事后朔月要用一个时辰来刷洗灶台。
齐映州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当自己不够勤奋,于是更频繁地进厨房。
早晨在厨房外头盯着朔月到底是怎么做饭的,下午自己折腾一遍,将自己折腾的灰头土脸地,又赶忙在陆青蕤回来之前去洗澡洗衣服。
朔月不清楚她到底什么想法,却被她吓得两股战战,只当少东家对自己极不满意,准备揪她错误将人赶出去,于是做事干活更加卖力,只是一直绷着精神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她思来想去,去寻了陆青蕤,便是要被赶出去,也得问了明白才行。
陆青蕤开头还不清楚这件事,直到朔月眼泪汪汪地来找她,跪在地上问是不是要将自己赶出去了,才瞅见齐映州黑成锅底的脸,顿时笑出了声。
她好一通安抚朔月,说定不会将人赶出去,才将人的膝盖从地上拔了起来。只是朔月还是半信半疑地,若不是打算揪她的错处,少东家整日里盯着她又是在做什么呢?
总不会是看上她这个又黑又瘦的丫头了罢?
那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陆青蕤也没弄明白齐映州到底怎么想的,她总觉得齐映州想事情的时候,想的与旁人不同,已经不能用殊途同归来形容她了,陆青蕤理解不能,又觉得直接问,齐映州十成十不会直白地说出来,于是准备抓个现行。
这一日,齐映州惯例早起练武,朔月在院里劈柴,劈好柴火之后便去烧火做饭,齐映州看她动作,立即便停下了打拳的手,大跨步地跟了上去,好似生怕朔月注意不到她一般。原先还轻手轻脚来着,只是朔月常常被她盯着,没几次就发现了,又从没有一次吵醒过陆青蕤,齐映州便不做那种鬼鬼祟祟的行径了,而光明正大地跟去厨房偷师。
陆青蕤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早起的,齐映州也就没想陆青蕤今儿会突然早起,她目不斜视地穿过弄堂,前脚进了厨房,后脚东屋的门便被人从屋里推开了一条缝。
陆青蕤醒了。
她换好衣服,出来就瞧见齐映州站在厨房门口,一手扒着门板,嘴中念念有词。
“……先放两块柴火……”
“……然后引火……点着之后过两个呼吸再塞入灶台中……”
“……往锅里加两瓢水……米一瓢半……铺匀……盖锅……”
“……再过两个呼吸,加柴火三块……”
“……再过半柱香时间,加柴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