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元拍拍她的肩膀:“你且放松些,一切等我消息,如果边疆还有新的消息,及时告诉我。你在京城想必知道,我和俪夫郎一系关系并不亲近,我家皇子也被……所以事情还需慢慢调查。”
向晚亭忙说:“我懂,贺姐姐夹在中间的确不好做,我会给族伯母写信,看看将军府能不能帮上忙,边境战事多,我只忧心这些守卫疆土的士兵。”
贺涵元揽住她的肩膀用力握了握,向晚亭是一片赤忱的书生报国心。
“留下吃饭吧,你姐夫准备了晚膳。”
向晚亭不好意思地摆手:“我还要回家去,出门时太过匆忙,和夫郎说了回家吃饭。”
去年年底她终于成婚了,如今正在蜜月期。
贺涵元顿时笑了,不留她:“行,那我不强留你了,有消息我会再通知你。”
向晚亭对着贺涵元作揖,回家去了。
“怎么不留饭?”梁修言正在给女儿喂蔬菜泥,桌上摆了他一人份的晚膳,都来不及动。
贺涵元凑过去看女儿,伸手刮了刮她来不及吃漏在嘴边的糊糊,这小丫头还以为她来抢食,嗷嗷叫唤,用力拍打她的手让她走。
“嘿,脾气这么大,我就抢你吃的了,怎么了?”说着,故意探头去吃梁修言舀过来的蔬菜泥。
“嗷嗷啊——”小丫头叫得气愤。
梁修言好笑地用手臂推她:“别闹了,孩子小呢,当真了。”
贺涵元哀叹一声,在一旁坐下吩咐下人:“把我的晚膳也上了。夫郎女儿都嫌弃我,可怜我一个人自己用膳吧——”
梁修言瞥她一眼,不理会,专心喂女儿。
贺涵元拿了他的筷子先吃上了,吃了两口,夹了一筷子鱼肉,挑去刺,喂到他嘴边:“今日这鱼真好吃。”
梁修言犹豫了一下,张嘴吃了:“你自己吃吧,知微快吃完了。你们聊了这么久怎么也不留饭?我看你是饿坏了,才吃什么都好吃。”
贺涵元笑笑:“晚亭家里有新夫郎等着呢,急着回去,我这个过来人太知道她心情了,当然不留饭了。”
这话说的是向晚亭想夫郎,实际指的是自己。
梁修言笑:“油嘴滑舌。”
贺涵元自己吃一口,喂他吃一口,又看一眼女儿:“可真能吃,养得越来越结实。”
“女孩子嘛,结实点好。”
贺涵元看他:“男孩子也结实点好,要是结实得能上马拉弓,那也是非常帅的。”
梁修言:“我这辈子最多也就身子强健一些,想拉弓射箭是不可能了,你想要这样帅的夫郎,只能再找了。”
贺涵元摇头:“不找不找,只要我家修言。”
梁修言没忍住,笑了出来。
直到晚上在床上睡下,贺涵元才和梁修言说起边境的事,她也给他交了底:“这事情九成是你姑姑做的。以我的身份,最好是不插手,不然在外界看来,仿佛站在了皇夫一派对付俪夫郎。”
梁修言久久无言,许久之后才低声说:“她为什么……边关那么多的将士……”
“是啊,那么多的将士。”贺涵元望着床顶喃喃。
梁修言抿唇,像下了决心,握住她的手:“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别顾虑我,我可以和你站在一起。”
贺涵元侧头去看他,对上他坚定的目光。
“修言,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梁修言眼睫颤了颤:“可不可以……想个办法……既帮助边关将士又……将士们出生入死,边关更是国门,袁夫郎显然是求告无门了,若是你不帮……”
贺涵元笑起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你说得很对,边关无小事,朝廷不能对不起流血的将士。”
梁修言听懂了这句话,听得心潮澎湃,握紧她的手:“我陪你。”
……
翌日,贺涵元带着信件找了贺必蓉。
贺必蓉看完信,怒气勃发,用力一拍桌面:“无耻至极!”
“边境大军已经熬过了一个冬天,蛮子冬日里很少侵略边城,倒是还能硬撑,现在天气暖了,蛮子兵强马壮再来攻城怎么办?军队的军备恐怕跟不上了。”
贺必蓉沉下气,看着女儿:“这信是袁家夫郎写的?虽然我信他七成,但是闺阁书信,又不了解袁家诸人为人,此事不能贸然上达天听,若是假的,你我就被套进去了。”
贺涵元点头:“女儿也是这样想的,纵然叶杏阳说的是真的,万一卫尉寺留了一手,在我们之前弥补了错漏,我们也会被认为站队皇夫、攻击俪夫郎一系。”
贺必蓉赞许地看着女儿:“此事虽急,却也不能急中生乱,我会去调查,你且忙自己的去。”
贺涵元对此倒是不赞同:“女儿虽然官位不大,但是好友同窗不少,有些事情调查起来,女儿也能出力的。”
贺必蓉想了想:“你那姓林的好友,是不是在兵部做主事?”
“对,兵部与卫尉寺接触多,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找她打听一下。”
贺必蓉点点头:“先莫打草惊蛇,待我再想想对策。”
贺涵元倒是相信她娘,前世原主那样疯狂追求叶杏阳,拿到叶杏阳的求救信后,贺必蓉原本气得不屑一顾,甚至恨不得叶杏阳就此消失,但最后得知具体情况,还是没有延误正事。
而这一世,她和贺必蓉相处几年,看得出她是个清正的好官,虽有一些小瑕疵,却在大方向上从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