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珺“你是不是有病”和“我杀了你”的咆哮中,林听熟稔地跳上蒋宗的背,给自己找了个绝对安全的保护伞。
幸亏段珺还要顾虑段奶奶在看书,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王炸的事儿这才不了了之。
“行了,你好好休息,明早七点吃早饭。”
段珺推开客房的门,对林听说。
这次轮到林听质疑人生了。
“这么早!”
段珺这回没呲她,反而深有同感:“是吧!我也觉得这个时间太早了!但是——”
她一摊手:“没办法,进了这个院儿,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七点吃早饭。”
林听长长叹了口气:“寄人篱下不好过啊。”
段珺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你赶紧歇着吧,我也要去睡了……嘶,昨晚一夜没睡,困死了。”
她念叨着,打着哈欠就走了。
林听目送她出院子,把住在对门东厢房的蒋宗拽了过来:“哥,来,我给你讲段西厢。”
说着,她就把蒋宗拽进了西厢。
关上门,蒋宗便不自觉轻舒了口气。
这种环境才是他最舒服的。
林听先问了她不在京城的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以及张二虎他们的情况,然后才把自己做的事与蒋宗说了一遍。
“哥,这个矿和公司我不太想卖,但是这方面我的确没有任何了解,你给我出个主意?”
林听短暂性放弃思考。
她这两天想的事情太多、睡的太少,实在是懒得再思考了。
蒋宗拿起桌上的橘子,边剥边垂眸思索。
蒋家在国外倒是有几处矿,但那都是祖辈留下的产业了,有专人打理,且两边的政策截然不同,想把国外的团队调到国内来开矿并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晋省现在的情形也不是一般的复杂,若让文员过去……最多三天,就得被遍地走的大哥们合起伙来踹出去。
蒋宗剥完了一个橘子,把它递给林听,并给了她一个建议:“杨李波。”
林听的眼睛亮了一瞬,又迟疑了:“他……用气功挖矿吗?”
杨李波啊,手下小弟是多,但他是做海上生意的,突然把他弄到内陆去,会水土不服吧?
林听说着话,把一瓣橘子放进嘴里。
微凉,甜如蜜。
她不自觉眯起眼睛,享受散漫的模样像只娇气的波斯猫。
她分了一半橘子给蒋宗:“我哥剥的,请你吃。”
蒋宗瞧着她,眼底的情绪明显轻松且愉悦。
林听趴在桌上,歪着头看他:“我哥手艺不错吧?”
“嗯。”
蒋宗的嘴角微微扬起,若不是熟悉他的人,绝分辨不出那竟然是个笑。
他咽下嘴里的橘子,才说:“晋省一团乱麻,只能是杨李波这样的人才能捋清,分股给他,你拿纯利,不用分心。”
“嗯……我的确舍不得丢了这引钱似的生意……”
林听有些睁不开眼睛了,说话声音也逐渐变小。
“听听?”
蒋宗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林听隔了好久才小声“嗯”了一声。
蒋宗瞧着她,心知今天的西厢是唱不下去了。
他拿开林听攥在手里的橘子,起身把她抱了起来。
“唔……”
林听被挪动搅扰了睡眠,略皱了下眉浅表不满,然后就靠在蒋宗的肩头睡得更香了。
蒋宗把她放到床上,把箱子里她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的泰迪熊塞进她的怀里,给她们盖好被子后才放下了床幔,并把它拉严。
他悄声离开,没吵到林听的美梦。
这一晚,林听睡得踏实极了。
但有许多人都没有这福气。
冯辉接到来自沈市的电话汇报后就改了主意,原本想南下去沪市避风头的主意瞬间改成了北上。
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输,只要他能把林听的朋友抓住……
“辉哥,前边就是山海关了。”司机小李打了个哈欠,声音都有些含糊了。
他断断续续开了近一天一夜的车,现在双手颤抖,几乎要握不住方向盘了。
“嗯……”
冯辉刚睡醒,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哑着嗓子说:“找个酒店住下……然后你联系榔头,让他带人过来。”
小李连吭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路上,冯辉除了打了几个电话、边骂街边吃了几个面包、抽了几支烟上了几次厕所之外,要么就是在睡觉打呼噜,要么就是醒着在骂骂咧咧。
他这个司机已经困得心口闷痛了,耳朵也嗡嗡作响,甚至有些不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