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本章是陈金凤的后台,想要整治陈金凤,就必须先将陈本章拉下马。
两宝村的确不应该再姓陈了,这可不是封建社会。
家里两个老太太已经走了,房东的草棚里多出一堆木柴。
隔壁胖嫂隔着墙头告诉白水胭:“傅主任跟傅三送来的,原来你是傅主任的儿媳妇?以后有什么事吱一声,我们家你大哥也在肉联厂工作,这都不是外人。”
她夫家姓庞,只是因为体型关系,庞嫂成了胖嫂。
白水胭笑着谢过。
“这新过门的媳妇待遇就是不一样,看看那老大媳妇,早先你公公婆婆也把她当眼珠子似得疼,现在进门年头多了,眼珠子也早已经成了死鱼眼珠子喽。对了,我听说你婆婆对刚刚回来的老二一点都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为啥非得要搬出来住啊?他们家不是说把新房都给你收拾妥当了吗?我听说傅二连彩礼就给了你一千,是真的吗?那他可真有钱!”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白水胭正纳闷呢,何小禾扔下一句:“我们吃完饭还有事,以后再聊。”拉着白水胭就走了。
几个人来到后院,何小禾低声嘱咐:“多留个心眼,她嘴甜心苦的一个人,最爱搬弄是非,别什么都信她的。”
“嗯,知道了。”那个胖嫂看人的时候的确是带着估量,白水胭心中记下。
“她跟你妯娌娘家都是一个地方的,你妯娌不好相处吧?”何小禾问道。
原来如此,白水胭恍然大悟,她就说么,就算是流言蜚语长了腿,这个胖嫂也不应该事无巨细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何小禾轻哼一声。
后院还有一跺苞米秸秆,码的整整齐齐,想必也是傅家父子送来的。
中午两个老太太吃完饭就走了,房门上了锁,傅怀荣爷俩来送柴禾连口水都没喝,这个人情,早晚是要还回去的。
几个人回到何家,何妈的确已经将饭菜做好了。何正义不在家,他晚上要去村子里放电影。
党向阳一看就常来何家,彼此也不客气,洗了手之后,就动起了筷子。
鸡蛋羹,炒茄子丝,炖豆角,还有一碗农家大酱,桌子上放着蘸酱菜。
白水胭以前吃的都是超市里卖的熟酱,农家大酱还是第一回吃,入口首先感觉就是咸,不过就着白菜大葱吃,味道还挺不错的。
何小禾更是直接掰开一个玉米饼子打起了饭包。
何妈关心白水胭的工作和饭票粮票。
得知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才放了心。
吃过饭之后,白水胭要跟着收拾桌子,被何妈拦住了:“几点了?你们该去学校了吧?”
何小禾也不客气,拉起白水胭就走。
剩下党向阳跟何妈一边干活一边唠嗑。
两个人出了门,就看见斜对过一颗刚刚缩回去的脑袋。
何小禾压根不给对方掩藏的机会,直接叫破了:“呦,胖嫂,多大个人了?还玩躲猫猫呢?”
胖嫂见躲不开了,只能直起腰笑着跟两个人打招呼:“你们吃完了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可是一直瞄着我们家院子呢!”
何小禾的直接让胖嫂有些招架不住,她只能打着哈哈遮掩过去,看向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白水胭:“老二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听说那南方都人心眼可花花了,你说他要是在外面起了二心,你不就成了苦守寒窑的王宝钏了吗?”
白水胭故作花痴样:“他长得那么好看,别说让我苦守十八年,就算是八十年我也愿意啊!”
恰巧此时,胖嫂的丈夫老庞着急上厕所,拎着裤子一路小跑过来,他个子还没有胖嫂高,体重可比胖嫂还要高出几十斤,本来五官就很普通,,满身油花子味隔着墙都能闻得到,看到两个年轻姑娘,心里一慌,手上一松,裤子直接掉在了地上,露出打着补丁的大花裤衩,好死不死的,补丁正打在两个屁股蛋子上。
何小禾顿时笑得不能自已,白水胭也忍俊不禁,未免尴尬,连忙拉着何小禾走了。
老庞连忙弯腰提起裤子跑进了厕所。
胖嫂黑了脸,掐着腰站在厕所外面就开始骂人:“瞧你那个窝囊样,简直就是一头猪八戒,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给你!”
老庞也不是什么妻管严,全家都指望着他一个人挣工资养家,哪里会由着老婆撒泼,当即道:“少来这套,忘记你们全家看到我送去的猪大肠两眼冒蓝光的德行了,跟几百辈子没见过肉似的!”
胖嫂更生气:“八百年前的事情,还要说一辈子吗?”
当初她跟老庞相亲的时候,的确是没相中这个人,是老庞,三番五次的带着猪大肠去她们家。
那些年,平常人家想要填饱肚子都困难,一年到头更是见不了几次荤腥,老庞带来的肥肠对胖嫂家人来说无异于美味佳肴。
胖嫂自己也是贪嘴的人,再加上家人不断怂恿劝说,她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也不得不说,老庞的确有自己的道道,结婚这些年,把自己一家子都养的胖乎乎的,胖嫂偶尔也会感叹自己比起家里两个到现在还填不饱肚子的姐妹,的确是好命。
可现在看看厕所里的黑胖子,想起惊鸿一面的傅家老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跟了你,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没办法,几捆猪大肠换回来的媳妇,谁让你自己不值钱!”
“你……”胖嫂气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提起裤子出来,一把将她扒拉到一边:“说你笨你还真蠢,傅主任家的儿媳妇,你招惹她干什么?”
“我……”
“我告诉你,少跟那关彩霞打连连,别回头让人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胖嫂:“……”
“你啊,不接她茬就是对的,她故意套你话呢,你要是真的敢说那个傅二一句不好,我告诉你,这话都用不上明天早上,就得到傅二他妈耳朵里!”
何小禾真心松了一口气,来到学校,带着白水胭去教室:“没想到你看着憨憨的,嘴码子还挺利索,昨天在咱们妇联那么乱的情况下,还是几句话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那是因为你跟党主任都明白事理,我又不是没遇到过听不懂人话的人,像是昨天从妇联出来,我遇到的那个盛宸曜和沈清岩他们,那么简单的事情,压根都听不进去我的解释,就只顾着自说自话,尤其是那个沈清岩,亏他还是当老师的”
教室门开着,站在讲台上的沈清岩目光沉沉的看着门外的两个人。
何小禾伸出手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咽了一口唾沫,对白水胭说道:“那个,小白,我忘记告诉你了,沈老师负责教你们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