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骑如游龙惊鸿,撕裂了北狄人的血肉。梁京城外,一直倾斜的天平开始往另一个方向扭转。
木秙玛和那年轻将领激战了一百回合,不得不调转马头后退几十步,暂时缓停。
此人到底是谁?
木秙玛一向自诩已经把大梁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认为此人绝对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必然是他放在心里,还特意提防,布局拖住的人马
北疆之中没有这种实力的年轻人,否则早就被卞丛桓当作继承人培养了;西原之地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况且听说那边的主将是个女人……
是他。
不,不可能。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年轻将领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似的,也后退几个马身,把枪一竖,甚至彬彬有礼地给他行了个大梁的军礼:“在下东靖军奚屿安,特来讨教狼王刀法!”
木秙玛把刀横在了面前,目眦欲裂。
奚屿安?
东羯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让他们作为辅助进攻东陵,让怙关银骑不能离开忻州半步吗!
木秙玛的嘴里吐出愤懑的浊气,盯着他的目光阴鸷幽森,倒是真有几分狼的味道。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溜进梁京的,但是没有关系。”
老鼠就是老鼠。
他会让这个传说中不世出的将才,牢牢地记住今天的惨败!
可是没有想到,对方却还是情绪淡淡,做了一个手势:“狼王,稍等片刻。”
等一下?
木秙玛几乎忍不住笑出来,他该不会是怯战了吧?看来传说中的怙关银骑,也没有那么棘手。
毕竟东羯人自己就是一群虫豸野犬,和他们交手的战绩,又能说明得了什么呢?
“怎么?小子,难不成你也是忘了填饱肚子,想先回城找娘去!”
木秙玛说完了,周围的北狄人都大笑起来。
这还是他们攻打铄州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一个大梁人和他们交手到了一半,突然要求停战,说是肚子饿了,要回去找娘,灰溜溜地跑了。
最后,他们把这个人吊起来,在他娘面前开膛破腹,好好看一看,到底是怎样好吃的东西,让他如此惦记。
不知道大梁的将星,被破开肚子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
奚屿安置若罔闻,眼睛却漆黑得惊人。他做了一个手势:“狼王千里迢迢而来,我等岂能不做准备,不是待客之道狼王请看!”
木秙玛不明所以,顺着他的动作望去。
只见梁京城楼上,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一部分人,秩序井然,分隔一段距离而站。随着奚屿安的一声令下,那些人从身后带上来一排人,全都被五花大绑。
这是?
木秙玛眯起眼睛:“这是什么?”
奚屿安在搞什么鬼?
“原来狼王认不出来?”奚屿安点了点头,“还不把人放下来,让狼王好好看清楚!”
“阿讫赫巴!”只听见一个孩子发出一声凄厉尖啸,被那些大梁人捆着从城墙上吊了下来。
木秙玛只觉得有一柄巨锤,沉沉地砸在了脑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