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让头皮发麻。
这是把他当八哥呢?还逗趣!
呵呵一笑:“不敢不敢,小生是枯燥乏味之人,不懂逗趣,还是不打搅郡主在这儿乘凉了。”说着便要下去。
“你!连你也不把我当回事!”温西瑶本就受了委屈,见状鼻子更加酸了,声音也带了哽咽,“我就这么讨人嫌吗!”
区区一介书生,都如此厌弃她,宁愿放弃这宝砚,也不肯陪她说说话!
薛让见她眼里带了水光,竟然捂住脸又哭了起来,肩膀也一抖一抖的,不禁慌张地上前几步,苦恼地挠了挠头。
不是!怎么又哭了啊?
他也没说什么吧?
“郡主,郡主?”薛让围着她转了两圈,活像只愣头愣脑的呆兔子。
“是有人对郡主不敬吗?”
“何不说出来,让让郡王给您出气?”
他问一句,温西瑶便把头往另一方向偏,两个人一个转圈,一个转头,远远望去,如同两个傻子。
温西瑶也转得有点晕,索性伸出手拽着他的腰带把人往下一拉,让他坐到了自己旁边。
“喂,你们男子,是不是都更喜欢千娇百媚的女人?”她抱着膝盖,闷闷问道。
脑海中又闪过了自己忐忑又欢喜地去找邵霁时,看到的场景。
那人衣襟半开,怀里搂着一个媚眼如丝的歌女,俊眼眉梢都流转着风流。
那歌女捧着杯酒盏,没有奉给他,反而自己喝了,又娇媚地搂住了卲霁的脖子,凑了上去,以朱唇哺酒。
满室旖旎,暗香缠绵。
只有如蒙雷击的她,脚步被钉在了门外,怎么也动弹不得,怀里抱着那方砚台,就像抱着个笑话。
“爷,您之前说给奴家谱的新曲呢?”
邵霁挑了挑眉,凑到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那歌女抿着唇,捏着拳头佯怒地轻捶他的胸膛,珠玉的侧脸都染上了羞红的胭脂。
还记得之前和霁表兄写信的时候,她也曾试探着询问,能不能给她谱一首曲子。
邵霁是怎么说的呢?
近来繁忙,没有灵感,恐仓促而就,怠慢了她。
原来在这个卑贱的歌女身上,就能灵感大发了吗?
纵然之前郡王哥哥和小五,都已经劝说了她几次,她也不是不知道霁表兄的风流博浪。
可亲眼所见的冲击力,和耳闻还是不一样的。
她一颗懵懂的春心,初尝情爱滋味,便一股脑儿地全给了这个玉质金相,轩然霞举的表哥。可那人对她,却只是轻飘飘地一眼,还不及他看歌女伎子的眼神深情。
一颗心原本像是被悬在烈焰上烤炙,如今又被浸在寒冰里冻裂,冰锤火炼,也换不来他的半点在意。
她的父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宜州时和母妃相扶相携,去刺史府赴个宴,回来的路上还不忘买给母妃爱吃的点心。结果怜樱一来,还不是转眼忘了旧人,甚至为了那贱人,当着下人的面让母妃没脸。
世间男子多薄幸,乱花渐欲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