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垂眸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玩,问道,“这下母妃知道了么?”
颖妃淬了毒似的看向他,满是阴狠和怨恨,“你这恶鬼,不得好死!本宫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你那个小贱人跟你一样,没有人爱,本宫诅咒她落不得好下场!”
晏时撩拨玉扳指的手一顿,脸上一片阴沉,缓步朝着晏城走去。
“你要做什么?”颖妃张开手护在晏城面前。
晏时讥讽一笑,“母妃刚才说错了话,本王要璋裕王的儿子替母妃受过。”
璋裕王。
老皇帝的亲弟弟,晏时该叫他一声皇叔,但不巧,他还是颖妃的前夫君。
幼时,晏时不懂她为什么对晏城那么好,明明他才是亲生的。
不论晏城对她怎么恶劣,她都好像不在意,继续对他好。
她看着他凌辱他,不但不阻拦,还纵容。
他想了很久,会不会四哥才是她亲生的。
讽刺的是,四哥真的是她亲生的,还是和她最爱的男子生的儿子。
她对老皇帝有多恨,就对他有多恨。
不,恨他比恨老皇帝还要更深。
颖妃猛地抬头看他,眸子轻颤,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变得一片惨白。
晏时唇角上挑,低低笑了几声,低声自语道,“不知父皇知不知晓呢。”
他转身朝着殿门走去。
颖妃跌坐在地上,闭了闭眼睛道,吼道,“妘娇的养母,梁氏。”
说完,她看着晏时的背影,不甘心地咬牙道,“妘娇半年前就该死了。”
晏时微微扬起的发尾落下,发带晃了晃,还是她当初从衣摆撕下给他束发的那一条。
他脚步停了一瞬,又重新抬起,声音掷地有声地说道:“她会长命百岁的。”
“母妃还是先关心四哥吧。”
毕竟,她费尽心思留下的璋裕王血脉断了,再无后人。
晏时嘴边带着隐隐的笑意,出了锦翠宫的宫门,身后响起了颖妃崩溃的哭嚎声。
讥讽的是,她从未为他落过一滴泪。
经过一片桂花林,晏时停住了脚步,驻在原地看了片刻,摘了一捧桂花。
临上马车前,他摘下香囊取出了里面的玉兰干花,换成了新摘的桂花。
不知她今日一个人在府里会不会太过安静,太过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