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间,府门外突然起了争执。
几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再说一遍!给小爷让开!”来人风风火火。
侍卫小心翼翼地拦着他,“小侯爷,您别为难属下了,王爷有令,狗子和您不得入内。”
此时的宫道上。
马车缓缓驶动,身后伏着几具尸体,鲜血流出了几米远。
晏时在马车内神情恹恹地撑着脸,他连茶杯也懒得拿了,提着壶就将热茶倒在脚下。
一壶热茶都被他倒完,脚下暗格里的人也不动腾了。
马车内血腥味缭绕,一开始还有点兴致,现在全然提不起心情来。
这些事,不足她一分有趣。
没意思,心情不佳。
嗯,他的意思是有点想她了。
不知有没有乖乖的呢。
想起她,晏时唇角终于有了一点弯度,轻笑了一声,他猜,大抵是没有的。
不把王府拆了都算好的。
他叹了口气,总算是有些理解太史那个老头怎么一下朝就往家里奔了,这宫里确实没什么能留住人的。
养心殿里。
太监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进来,俯首贴耳禀告道,“皇上,侍卫来报,晏王的马车驶入宫内了。”
皇帝披着奏折的手一顿,头也没抬地说道,“没拦吗?”
“拦了。”太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拦了的都被晏王杀了。”
“皇上,要调禁卫军过去吗?”
老皇帝轻笑了一声,“往哪去了?”
“似是往锦翠宫去了。”
老皇帝嗯了一声,“随他去吧。”
他要进,禁卫军就能拦得住了吗?
太监一脸惊骇,却不敢多说。
锦翠宫里。
晏时不缓不急地下了马车,径直走向主殿。
颖妃倚在贵妃榻上,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像是随时吐信子的毒蛇。
“你来做什么?”
晏时唇角轻轻勾起,“儿臣有一事不解,想来找母妃解惑。”
“不要叫本宫母妃!”颖妃摔落了一旁的花瓶。
晏时置若未闻,嘴边的弧度更大,“儿臣的王妃中了蛊,碰巧宋嬷嬷送给四哥一只母蛊。”
说着,晏时叹了一口气,甚是可惜地说道,“儿臣原想问宋嬷嬷,但无奈死人不会开口。”
颖妃站起身,长长的护甲扎进掌心里,身形颤抖,“是你杀了她?”
晏时轻笑,“她该死。”
“该死的是你!”一个玉盏朝着他扔过来。
晏时偏身躲过,动作丝滑,连衣摆也没被碰到一分。
他眼中带着笑地看向她,“那蛊是如何来的,母妃知道么?”
颖妃紧抿着唇,胸腔因为怒气起伏着,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晏时叹了一口气,“看来母妃也不知道,那儿臣只好去问问四哥了。初二,把四哥请出来。”
初二从马车暗格下拖出一个又长又大的箱子,扛了进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一道暗红色的血迹渗着缝隙流出来。
颖妃身体僵住,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后背升起,她后退了一步,喉咙干涩,“这是什么?”
初二缓缓打开箱子,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一双手被齐齐砍下留下平整的缺口,身上数不清的伤口,血痂叠着血痂,披头散发看不出从前一点的风光。
这…这是晏城?
颖妃握紧了双手,手脚冰凉,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眼睛里润着水光。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声音沙哑道。
音调陡然嘶吼起来,“本宫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颖妃扑到箱子前,指尖发颤,想要触碰晏城却无从下手,全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本王的王妃心善,连只蚂蚁也不舍得捏死,所以本王心软避开了要害,给他留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