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了看芸娘,哀叹一声,想当初这院子何等的奢华,这才短短一个来月,院子里的好些东西都被人搜刮干净了。
没有宠爱的妾就是这般,像是被遗忘到尘埃的淤泥,连半点翻身的可能性都没有。
芸娘的指甲都快要陷进肉里了。
“还有,那李县丞的任命已经下来了,正式成为了清水县的县令!”
啪的一声,芸娘的指甲直接被自己给掰断了,一只手血淋淋,偏偏芸娘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
“怎……怎会如此?”
管家苦口婆心道:“芸姨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想起回来的时候府里那些人对他的冷嘲热讽。
管家在府里因为芸娘受宠被人恭维惯了,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偏偏他连处置下人都不敢。
毕竟敢对他冷嘲热讽的几个下人,不是知府夫人的下人,就是那受宠姨娘的。
只要他胆敢打发一个,芸娘立刻就会受到牵连。
芸娘如何说?对着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说,她是知府的女人,她怎么敢说?
她怎么敢告诉外人,她因为每次行房会发出异味引得知府不喜,这岂不是要她被人笑掉大牙么?
芸娘擦了擦指尖的血,想不通,也完全想不到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吃那些保持身材的药了。
当初为了争宠,拼命的吃些保持身材的药。
只想着把眼前的利益抓住,伤了身子没法有孕。
想到那些吃了可以保持身材,还能够让自己身上时不时的有异香的药。
芸娘心如死灰的坐在凳子上,难道是那些药吃多了的反噬么?
“我……我……”芸娘狠了狠心:“你去替我寻个大夫来。”
管家并不知道芸娘到底是怎么失宠的,听到芸娘说大夫,还以为芸娘是得了什么顽疾?
“什么大夫?”
芸娘的脸色有些灰败,府城的大夫能请来的她早就请来了,但是都没有用,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我……”芸娘哀叹一声,竟是急急的气晕了过去。
管家大喊一声,急忙让婆子去请大夫来。
那知府夫人一听芸娘被气晕了过去,直接笑出声来,多年来在芸娘那受得气终是吐了出来。
娇媚漂亮的姨娘多得是,只要知府一日不去她那,她就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得来了。
……
九月搓着药丸,看着院子里的纪朝眠杵着拐杖在那走路。
家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去地里忙活去了,这两天就要种麦,那可是一年的生计,是大事。
除了被留下来打猪草鸡草,洗衣做饭的纪有琴,其余人全部都上了,连带着纪意卿都去了。
看纪朝眠走得满头大汗,九月手里搓着药丸走出去:“行了,就走这么点,别太急了,不然得不偿失。”
纪朝眠答应一声,纪有琴扔掉宰猪草的刀连忙去扶纪朝眠。
“没事,大哥不累。”纪朝眠心头一片火热,能够再次站起来,再受多少苦他都不觉得苦。
纪有琴泪汪汪的看着纪朝眠,想起今日九月扔拐杖给大哥的样子。
再想起大哥站起来的样子,心头压得那股郁郁之气全然消散,擦着围裙走到九月身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九月:“二嫂,中午可有想吃的?我同二婶学了好几道菜,都弄得可好吃了。”
九月脑子发木,想说随便,天天的想吃什么,她又不是饭桶,只是偶尔会有想吃的罢了。